面只写着七个大字:“傅尚书或被流放”。
段祺因见他神情惊愕,顿了顿,问道:“可否给我一看?”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段逸宸将纸条递了过去。
段祺因看后神色一变,抓过段池的衣领,凑近逼问:“这纸条是何人给你的?”
段池并未反抗也没有回答,只是右手已经握住了腰侧的刀柄,眼里淬满寒光,整个人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只待一道命令就能发起进攻。
“五哥,你先放开他吧。”段逸宸扶额,“小七,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段祺因自然察觉到了段池的动作,冷笑一声,甩开了手不再多说。
段池跪回段逸宸身前,收敛了浑身气势,顺从地答道:“同上回一样,是一个蒙面人送来的。属下无能,还是没能探清他的身份。”
上回?那封让他不要再追查火器营被盗案,可以说救了他性命的信,和这份情报出自同一个人?
段逸宸愈发疑惑,难道这是那冒牌货从前在宫中发展的势力吗?
段祺因指尖点了点桌子,眉心微皱,“这般无法查清来源的消息,如何辨别真伪?更不用说是如此重大的事”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逸宸,先前我派来保护你的两个人,在我回边关之前就先借给你吧。他们都是可信任之人,你有什么想做的事都可以差他们去做。”
段逸宸眼睛一亮,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意,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真愁人手不够办不了事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五哥了。”
见天色不早,段祺因也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嘱咐:“那纸条上所说之事我会去查,你不要轻举妄动。”
段逸宸点头。无论他最后去不去查,现在先答应下来总是没错的。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他和段池两人。
段池仍跪着,姿势标准,见段逸宸坐回桌案后就膝行几步上前,俯身请罪:“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
段逸宸此时没心思考虑责罚下属之事,又并未觉得段池犯了什么大错,便随意点了点头,让他自行下去领罚。
段池没有犹豫,应了声“是”便告退了。
桌案上摆着两张纸条,一张是月前曾救过他命的信纸,一张是段池今日收到的,段逸宸细细对比着两张纸的材质,与所用的字迹,最终确定这出自同一人之手。
会是何人呢?接连两次给他递送关键信息,送信之人连段池也无法查出端倪,是何等水准的武功。
思来想去也无法得出结论,段逸宸只能假定对方为冒牌货在时发展的势力。
翌日。
阳光和煦,气温舒适宜人。
段逸宸计划在今日进宫去探望母妃。念及他已许久未与母妃相见,父皇也准许了他今日入宫。
红袖一大早就服侍段逸宸换好了繁琐的衣物,发冠高高束起,一枚青玉簪子从中穿过,干净又利落。
礼盒在地上堆了有半身高,是红袖提早好几天命人采购好的。她原本就是母妃的人,这次得了机会进宫探望原主人,自是格外上心。
一切准备妥当,却不见段池的人影。段逸宸差人去找,竟也迟迟不归。
眼见着就要误了时辰,想来宫里也不会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他性命,段逸宸压下心底的异样情绪,命人准备出发。
在他即将上马车前,段池才牵着马匆匆赶来。
段池知道自己耽误了事,正准备请罪,就听段逸宸道:“不必跪了,上马吧。”
段池微微一愣,见段逸宸掀起帘子上了马车,也不再犹豫,翻身上马。
一队人马就这么出发了,段祺因派来的两个人也在队列内,装扮成普通侍卫的模样。
段逸宸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浮现出刚刚段池的神情。总觉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
宫内。
姜宛竹早早便得知段逸宸要来探望她,却只派了一个侍从在院门口迎接,自己捧了本书卷坐在树下的摇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纸页上,既不昏暗也不刺眼。
直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概是侍从引着她的“儿子”往这边走来了。
姜宛竹手指撵着书页,眉心微皱。
她不是叮嘱过下人直接把人领到内屋去吗,怎么还往这儿引来了?
嘈杂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姜宛竹听见她那侍从不停着急地说道:“殿下,路不在这儿,娘娘已经为您准备好午膳了,就在屋里呢。”
远远望去,能看见一黑衣人将她的侍从拦在两步之外,任凭怎么着急,也碰不到段逸宸的一片衣角。
被围在中间之人仪态端正,步伐平稳,就如同没有意识到有人试图阻拦他前进。
姜宛竹内心陡然升起一丝疑虑,没来得及思考,人群已经到了她面前。
“儿臣见过母妃。”段逸宸微微附身行礼。
姜宛竹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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