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面一幕幕掠过眼前,心跳得太快了,是紧张也是恐惧,不适的感觉让人不得不弯腰舒缓。
有几个瞬间他幻想父亲惊讶之后接受他,又觉得自己应该会挨两个耳光,虽然这样也并不坏。现在这种每天都快要发疯的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了。
时间一点一点淌过去。
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或许公务实在是太繁忙,曹操一直没来,这个过程长到他都有点打退堂鼓,想着不如改天再来说。
正当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命运有时是会愚弄人的。
重压重新回到身体,曹丕身子一软跪了回去,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没那么有勇气。
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散在急促猛烈的心跳里。曹丕想到现在的脸一定因为紧张而泛红,并不是什么能体体面面地跟人交谈的状态。
“子桓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说?”曹操看他跪着的背影,慢慢踱步到人身侧,右手背在后面,还有刚才写字留下的墨迹。
他什么都没做,曹丕就像受到刺激一样十分用力地把头转过来,眼睛里有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曹操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顿住脚步,打量了他一下,觉得情况似乎不太妙。颇有攻击性的表情,不常出现在日常阴郁又自饰的二儿子身上……特地遣散了人,又跪成这个样子。
啧……
曹操没说话,瞧着他想要干什么,哪怕面前的人开口结巴了半天没道明白个所以然也没阻止,只是不言不语地站在那儿,任由曹丕把自己搞得越来越糟糕。
敌方未动,自己就丢盔弃甲地溃败。
“儿臣……儿臣对父亲……”曹丕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几乎是在打颤,他拼命地跟自己的某一部分抗衡挣扎,以至于像浅水里翻腾的鱼,一开始的镇静好像都是幻觉。
还没吐露的话语已经撕裂了长久以来伪饰的平和,无论如何,他已决心不顾后果地打碎那层屏障。
这下曹操不必再听他继续,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不由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低下头,目光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曹丕感受到自己在被目光一寸寸扫视,父亲或许又在品尝这种痛苦和挣扎,并且置身事外地旁观自己还能剖白到什么地步。
一寸光阴一寸金,而又有什么,比得上十年辗转难寐,披衣彷徨的重量?
终于,他咬咬牙,在这一刻鼓起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勇气,仰头看向曹操。
“儿臣心慕父亲……情难自禁。”
一室寂静。
曹操依旧审视着他,似乎刚刚那句话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分别,曹丕妄图跨过安全区的念头产生便已是错误,荒唐的孤注一掷没有掀起任何波涛,两个人对视了许久,曹丕觉得冷汗直冒,气又一下子泄出去了,他垂下头,又叩首,再说话便带了泣音。
“儿臣……心慕父亲。”
“你还真敢说出来。”
曹操开口,语气里的一丝轻蔑精准地刺伤了曹丕的心。
“滚出去。”
曹丕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用力攥着拳,心头好像有擂鼓的声音炸起,教他听不见自己的心声。已经这样了……还要再放手一搏吗?
跪着的人已经向前膝行几步,抓住了那截脚踝,手心原来都汗湿了。
曹操皱眉,“你做什么?”
曹丕再仰起头来,眼眶都是红的,倒真有种赌徒输红眼的感觉,他涩然的嗓音剥开了精神上的伪饰,径直向父亲邀欢。
“您怜我一夜……我……我明日就……儿臣一定改……父亲,父亲是知道的,我也知道……求您跟儿臣试试吧,父亲疼子桓一次……”
“荒唐。”曹操不轻不重地斥道,“你知道什么?”
“父亲……”
“对着自己父亲发、/情,你可还知廉耻?”
“……”
曹丕失声了。
他想说是您逼我至如此境地的。如果没有那些真有根据的猜想,自己怎么会越陷越深?父亲垂怜似的撩拨和故意磋磨……怎么会是他一个人的幻想和单相思呢?父爱、情爱、还是掌控的欲望,于他已经分别不大,只要还能获得一点点特殊的偏爱就心满意足了。
已经放低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就不能给……
可曹操真的做过什么吗?没有。而且这莫名其免的猜想说出来,恐怕会让人觉得他得了失心疯。
矜贵的掌权者、向来不甚宠爱他的父亲,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亲子产生任何兴趣?
他的一点点爱慕——与那道旁草木,庭下积尘有什么分别呢?
曹操垂眼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感觉自己仿佛掐着这个孩子的脖颈,让他抽搐着窒息。明明已经抛开最看重的尊严,却仍然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瞧,眼尾都挂着一抹红。
曹丕徒劳地挣扎了最后一回。
“父亲说我荒唐……可儿臣觉得,人生于天地之间,未必要困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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