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楚司译缓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贾胡提话的意思的,而他也有考虑到过。但是,孟克佩勒松内布说那些话时,很真诚,真诚到他泛起内疚……但是贾胡提拦着自己也没错,恰好制止了他一时的冲动。向孟克佩勒松内布说出自己身份又如何?他最终还是不属于埃及,了无音讯,像现在这样,就很好。楚司译不适地动了动不适的身体,‘不是说没戴?怎么下面还是有感觉…’估计是贾胡提腰间,揣了什么防身的兵器?贾胡提单手按住身前乱动的细腰,瞳孔黑魆魆的,气息略微重了些,继续道:“他原生于奴隶家庭,却被当时的大祭司意外选中,一步登天。但到了群体,暗地只会受尽欺辱,一个奴隶的孩子,却与贵族的孩子平起平坐,如羊入狼群。你说,一只羊,又怎么从狼群里活着,还最后成了狼群的首领?”贾胡提向楚司译揭露着孟克佩勒松内布那些只有他们上层贵族,现在还知道的事。他说这些话,目的是想要警醒一下楚司译。明明头脑聪明着的人,却总是在情感上,进这些圈套。怀里的人没有没有回复,贾胡提默认可能是在思考。他语言也跟着停顿一会儿,才继续揭露孟克佩勒松内布曾经那些已经被掩埋进了沙子里的事。“一只羊,想要在狼群活着,就只能依靠狼王。孟克佩勒松内布依靠的,也就是当时已经七十多岁的老祭司。”“不是所有祭司都神性光辉,恰恰相反,他们祭司袍下,无比的肮脏,当年那个老祭司……”贾胡提话到嘴边,犹豫了,似乎是触碰到了难以启齿的禁忌之事。他不想怀中之人干净的耳朵里,沾染上那些事。贾胡提两眼微合,说了句:“总之,孟克佩勒松内布心中有魔,别单独和他相处。”说罢,便闭口不再谈。半响也没听到人回应,贾胡提再低头时,他明显感觉胸口一沉,是靠在自己心口的人,全身都泄了力。睫毛上卷,一双杏眼紧闭着。怀里的人竟是在马上,睡着了。也不知是在刚才,还是更早便睡着了。而他之前的话,少年又听进去了多少?真是……“唉——”这已经是贾胡提今日第二次叹息。谁叫他现在单手圈着的人,是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也根本生不出硬将人唤醒之意的存在?
此刻,明确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只有他,他也能肆无忌惮地仗着自己以前肆意风流的脾性,接触他,占他便宜……可是,另外几人的怀疑愈演愈烈,自己不知还能独自占有到何时?他会让一切告破的时间,慢点,再慢一点。贾胡提坚毅的下巴尖,微触在楚司译额头,感受着皮肤传来的正常温度,他心中喟叹了森晚整理一句:‘还好,没有生病’。他会担心少年会生病,是因为楚司译有一年,曾生过一场病。楚司译那日因为忙碌,闭眼倒在地上睡了一晚,第二日便低烧不退。王请了太多埃及和外邦的医师,都没有任何效果。好像这个世界的药物和医术,都对当时那个病入膏肓的少年起不了半点作用。低烧过了半月后,就在众人觉得是神给少年的期限已满,派奈芙蒂斯来带走他,结果少年奇迹地好了!自那以后,王便在楚司译的寝殿内,铺上了一层厚厚狐皮地毯,怕极了他再受寒。就算没有蒙凯帕拉,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他会照顾好他。楚司译醒来后,便如所有人预想的一样,住在了贾胡提的贵族府中。生活可谓是……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有些“乐不思蜀”之感。埃及的贵族世代世袭,到了贾胡提这一代,有军功爵位在,产业更甚,一切吃穿用度其实与宫廷差不了多少,而那些宫廷专供的东西,可能只需要绕个弯子就能获取到一部分。楚司译已经在这里安闲度日了不知多久,在一定程度上,他是自由的。人工湖畔的大象可供他骑玩,偌大的后园种植着各种奇花异树可供他欣赏,石桌上摆放着塞尼特棋和梅哼蛇形桌游供他无聊时随时打发时间……他想要什么,只需要和手边的人一说,就能不出半日地到他手上……这真是如天堂般的生活。可是,他又是不自由。是的,他不被允许出府,特别是被禁止去协助查案,去阿蒙神殿,亦或者是靠近王城宫殿。依照贾胡提的安排:他应当在府中学习打理贵族事物与家业,承担起作为他唯一的侄子,也是他现今唯一的继承人的职责。楚司译当时就说了一句,“贾胡提,你不会真拿我当你侄子了?不必如此,反正以后我是要离开的。”结果贾胡提脸一下子就黑沉了下来……他如今获取外面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通过杰南尼,也不知道好好一个书吏,为何愿意陪着他一个闲人?杰南尼对他的态度,可能是因为那日宫廷大殿的事,又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变化很大。有时举止间,竟然还能感到他对自己的恭敬亦或者是……一种小迷弟看偶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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