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房外,借着暗淡的月光照射,白天跑前跑后欢呼雀跃的蓉姑蜷缩着身子,睡得沉酣,仿佛一只满身伤痕的虎兽,看着可悲,却令人丝毫不敢靠近。想至于此,越秋河的眼眶湿润,心里酸楚,自己失去云娘,蓉姑失去儿子,上苍定是让他们相互弥补,在有限的时间对彼此好一点,弥补心中的那份缺憾。云娘,沈爹,小河对不起你们!翌日,天空晴朗,无风无浪。“蓉姑,今日我们去逛街市行吗?”越秋河顶着晨阳踏出屋子,期盼问着蓉姑。蓉姑一听,手上的衣物一扔,跑上前想拥抱她的儿子,发现他一身素净白衣,自己手上染湿,讪讪笑着退了回去。她的容貌笑起来其实更夸张吓人。“那成。”她知道她捡了许多假儿子回家,只有眼前这个儿子还算有点人性,不嫌她丑,她突然看着越秋河又愁眉苦脸:“儿子你不是想到了人多的地方偷偷溜走吧?”已经告诉她好几次自己的名字,她总是忘记,越秋河捡起地上的衣物,转身对蓉姑道:“蓉姑,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我叫越秋河。”“你长得那么好看,不嫌娘丑?”蓉姑偏头咬着唇问他。“蓉姑心善,你看你养的青蛇都死心塌地跟着你,我不可能连一条青蛇也不如吧。”蓉姑听了咧嘴大笑,连忙挽着衣袖准备去搓洗衣物。“回来再洗,我们现在就去。”越秋河有点心急,他想买些木材回来给蓉姑做一张床榻。村里街市不是很大,有稀奇之物一眼就望见。两人走得早,到了集市,人来人往,叫卖吆喝不断,给山间增添浓浓的烟火气息,越秋河好玩,什么都想瞧瞧。蓉姑牵着越秋河衣角,逢人就说我儿子回来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越秋河被人当成新货物评头论足,看到蓉姑一脸欢笑,他脸热了一路。经过说书堂,说书人正说到一处仙尊与门下弟子的风月事,围起众多好奇的人群,越秋河不站还好,只听说书人朗朗上口:“仙尊性情冷漠,孤傲一生,温池里被完虐之徒搅得心神不宁,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后,在微雨轻风之夜主动找上他的弟子求化解”正听得起劲,身后回来的蓉姑已经买了糖人,拨浪鼓,木玩偶,一双手就没空闲的回来,越秋河看傻眼了,“蓉姑,你这是、给我的?”“喜欢吗?呵呵,这些都给你。”蓉姑把怀中之物推到越秋河眼前。打眼一看,里面竟还有乖巧的小人衣裳,越秋河眼眸微眯,使得他的笑容怎么也不自然。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_ 千珠哭笑不得之际, 越秋河只好通通接过手,佯装喜笑颜开,周围七七八八看过来的目光更加异样。三婶疑惑睨着斜对面:“你看,那不是蓉姑吗?她又找到儿子了?”张大妈顺势看过去, 啧啧道:“不知道又对人家做了什么?你说她又丑又怪, 还动不动就发疯,捡回的儿子还对她那么好, 她是不是对人家施了什么诅咒啊?”三婶小心谨慎:“要死了小声点, 让她听到不砍了你的头?她为了他儿子都敢在官爷面前提刀砍人!”张大妈斜面吐着唾液:“呸, 就是仗着又丑又疯糊弄男人,活该!不然怕是一只狐狸精!”三婶苟同张大妈撇嘴点头。蓉姑一副丑貌, 却挽着令人侧目的男子肆无忌惮地走在街道上,同是令人侧目,只是一天一地,免不了遭人诽议。拿过蓉姑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 正想去挑选木柴, 发现前面有一大堆围观人群。蓉姑左右顾盼,越秋河连忙拈住她袖角, 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她。“儿子, 木材在我们后面,前面啊, 那些壮汉上山逮住山鸡啊、野兽什么的,就拿到街市上换点珠子花, 你想要吗?”路人擦肩而过, 转过头蓉姑就对路人道:“我儿子回来啦!那就是我儿子呵呵!”看到蓉姑模样, 路人被惊吓得莫名其妙, 连忙撒腿就跑, 蓉姑左右两边尽数嫌恶目光,独她乐得笑呵呵。前方一群爷们大婶的人堆里,看到一个背影,淡紫色女子,妙龄纤细,人群中甚是吸引人。越秋河走了过去。有好些大汉身前放着木棍制作的笼子,里面困着山鸡,飞禽走兽之类的,而眼前这位姑娘带着两名侍卫随从,仿佛正在讨价还价。“一千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听声音是个粗犷壮汉,语气傲慢无谓。姑娘声音清脆甜美,语气却不善:“一千珠?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你抢人啦!不就是模样长得奇怪一点,唬谁了?”左右围观都被这“一千珠”给怔住,发出啧啧声,纷纷围了过来。到底是什么居然值这么多珠子。粗汉也是直性子,浓眉黑目往上一挑,双手环抱,睨着眼偏头,眸中带嫌回道:“要买就给珠,不买让开,我还懒得伺候。”对方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双手插腰,言语不善,嘲讽:“嘿!你这人怎么做买卖的,分明就是讹诈人,都快要死的东西还一千珠,你怎么不治好了叫上一万珠?”两人说着就肝火旺盛,激动吵起来,好奇是人的天性,围的人也越来越多,越秋河正要挤进去看看,被蓉姑一把拽上,她皱着眉头,左右瞧了一下那个紫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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