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和纠缠不休已经让桑榆感到疲惫,他垂落着头,猝不及防下巴被人抬了起来,捏着他下把的手像是冰锥子凿就的,冰凉至极。
?桑榆抬手去挣,却发现半分也挪不动,他失了耐心,“戚成岁!”
?戚成岁自顾自凑近了桑榆,脸上写满诚恳,好像在做一比急需对方同意的买卖,他道,“我会弥补你的。”
?“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吧。”
?桑榆攥着戚成岁的手腕,明确告诉他,“你死心吧。”
?戚成岁松开了捏住桑榆下巴的手,头无力地滑落到他颈肩处,姿态好似低到了骨子里,“你哪怕把用在秦州身上的耐心施舍给我一点,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戚成岁呼出来的气息就扑在颈间,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桑榆忍受无能,推开些许,“我不用你的补偿,如果当年那些事真的让你产生了愧疚的话,那就放我走吧,我们没可能的。”
?戚成岁猛地抬起头来,气息喷洒间,桑榆意识到戚成岁喝了酒,怕他更疯,于是连忙去挣被束缚着的手,“你先松开我,今天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头有点晕。”
?戚成岁气息越发幽深,冰冷的手指一点点爬到桑榆太阳穴的位置,低声道,“是这里不舒服么,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桑榆直白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舒服了。”
?戚成岁换了个姿势,他彻底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桑榆,半边脸被黑暗吞噬,声音近乎温柔着道,“这个时候就别和我讨价还价了好不好?等我们和好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假如到最后你依然不喜欢我,我也放你离开,别一开始就否定我,我已经改了,给我个机会吧,嗯?别那么心狠。”
?桑榆想反驳他,但还没开口就预感到不妙,撑起身子想要后退,却被戚成岁一把拽了回去。
?戚成岁黑暗中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只有酒精带来的一点点微醺,那黑暗几乎让他长出恶魔的尖角。
?桑榆听见黑暗中的魔鬼带了点愉悦的声音,“我慢慢帮你适应,总有一天你会不再抗拒我,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桑榆抬眸望着戚成岁的表情,一下子回忆起了他这张温文尔雅的脸多有欺骗性,不仅如此,这张脸的主人还惯常会花言巧语,以至于哄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只柔弱无害的羊羔,而忘了这人本来是只凶相毕露的狐狸,混进羊圈只是为了吃羊。
?桑榆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毛头小子了,他明白,这是伪装的太久,以至于戚成岁能熟练的对不同的人调出不同的面孔,才不是真心悔改。
?譬如初见,戚成岁以为他们旧情仍在,所以能有恃无恐地对他。而一旦局面对他不利,他立马换了副面孔,来装可怜,装可怜不成就要破防了。
?桑榆已经猜到了戚成岁下一步的心理活动,他觉得可笑,
?桑榆拿起枕头挡在他和戚成岁之间,直戳本质,“你不用这样在我面前装出这幅样子。我对于你,不过是你见不得曾经被你玩弄过有丢弃的东西被别人捡走,才来跟我较劲。可这样下去我们谁都不能开启新的生活,最好的方式是你重新开始,你去试试吧,你试试看就知道我没骗你。”
?“就跟你一样吗?你是为了忘记我才跟他在一起的。”戚成岁问。
?他一开始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接近桑榆的,乍一看到桑榆,他就好像看到曾经被划归私人的领地因为他的废置,被别人占有,还架起了房屋。
?他迫切想抢回来,基于这个冲动,他强上了桑榆。
?这更让他确定桑榆对他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那种愉快可以比肩权利握在手中的感觉。?
?在戚家跟人明争暗抢的这些年,他得到的吹捧跟堆积的落叶一样,勉强遮住底下露着的大洞。这个洞只有桑榆能够填满。
?后来他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巴结他的,恭维他的,瞧不起他的,对他冷眼相看的,可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像桑榆那样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桑榆那么真切的站在他身边是他还活着的证据,甚至他开始嫉妒十七岁的自己,还能拥有眼前这个人。
?说他吃回头草也好,说他贱也罢,总要有个人来填补那个空缺,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桑榆冷静道,“秦州跟你不一样。”
?戚成岁低低地笑了,“哪里不一样?他身份比我光明正大?”
?桑榆还没反应过来,枕头就被抢走了,他被迫直视戚成岁的脸,只听他继续道,“你以为他真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好?告诉你,他只是比我还会装罢了,他就是只装成牧羊犬的野狼崽子,专门来吃你的。等你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玩意,跑也晚了。我现在救你出火坑,你怎么不感激我呢?”
?桑榆盯着他,声音越发的冷,“感激什么?感激你把我骗过来?还是感激你骗我骗的还不够多?”
?戚成岁自知理亏,很快换了话题,“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比他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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