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巍眉目稍霁,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都起来吧,天冷,冻坏膝盖就不好了。”
张子然与宋卿纷纷谢礼起身,重新坐下。
燕祁巍放下茶盏,正欲开口,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太后却道:“既如此,哀家与陛下同去祭祀大典,君后,你便留在宫中,照看贵君吧。”
众人皆是一愣,张子然还没高兴,却忽然想起什么,嘴角笑意顿时僵住。他本想着趁着太后也在宫中趁机弄死宋卿,但没想到太后却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留他一个人在宫里处理宋卿。
太后不愧是能在叛军逼宫中依旧稳坐泰山之人。
这一手算盘正当打得极好。
燕祁巍皱起眉头:“太行山严寒无比,母后身子不好,怎能经得起如此操劳?还是在宫里仔细养着身子。”
“不打紧,”太后笑道,“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个祭祀大典,君后年岁小,总归是有疏忽的地方,哀家也怕出了什么差错,今年便由哀家来办,等明年啊,这苦差事还是要还给君后的,听到了没?”
张子然脸上皮笑肉不笑,起身冲着李太后与燕祁巍福了福身子:“臣妾定不负太后与陛下所托,仔细照顾贵君。”
一番说辞下来,这件事算是敲定了,宋卿在其中插不上话,只能回到个儿宫里避风头。
“若是与君后单独在宫里相处,那殿下的处境……”谢双扶着他坐下,宋卿捧着肚子靠在软垫上气息微喘,被张子然揉过肚子之后,肚子里就又闷又硬,腹底也涨涨的,他双手托着大肚胡乱扯了扯胸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出现在他面前,唔…想必会好些……啊…”
腹底又被猛踹一脚,近乎足月的双生子顽皮不堪,偏生又生得极为壮实,用了那软化宫囊的药膏之后,更是将他的宫囊挤得满满当当,连翻身都难。
宋卿不知道自己肚里的孩子快比寻常人家单胎的孩子都要健壮圆胖,只以为是孩子顽皮,他扶着后腰双腿岔开,大肚高悬,在空中剧烈晃动。
谢双拿来软枕给他塞在腰后,忧愁道:“殿下少食,可胎儿却……”
“许是像陛下呢……”宋卿抿唇笑笑,看着自己高高鼓着的大肚,见谢双不解,比划道,“陛下…他这么大个呀…”
谢双忍俊不禁。
“黎儿生得像陛下,也不知以后……”宋卿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黎儿长大之后与燕祁巍同桌吃饭的场景,一样的个头一样的体型又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他扑哧一笑,肚里孩子被爹爹吓了一跳,又踹了他一脚。
“嘶……好痛,爹爹又没有笑话你们俩,调皮鬼。”宋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肚子一颤一颤地往上顶,谢双在旁看得胆战心惊,宋卿反倒乐得不停,凑过来和他说悄悄话。
几句话一说,谢双也笑了。
他们主仆二人搁这儿偷笑,全然没发觉帐外那人站了许久。
那人、燕祁巍负手立在原地,远望着宋卿弯起的眉眼,胸腔里那始终波澜不惊的心间,好似吹起一阵暖风,只叫他心软如棉。
谢亦一站在他的身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手里东西不甚落下,咚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边注意到。
谢亦一跪地抱拳:“属下失手!请陛下恕罪!”
燕祁巍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怪罪下去,反而是宋卿着急要起身:“陛下……!陛下…”
“殿下您小心些!”
宋卿顾不得穿鞋,扶着自己硕大的孕肚,踩着兔绒棉袜踉踉跄跄下地,朝着燕祁巍小跑而去。宫中规矩最多了,他本该装出一副温顺有礼的样子,学着君后那样,端庄大方,但他忍不住,他太久没见这个人了。
“陛下……祁巍哥哥…!”
肚子太大,宋卿没办法完全扑进燕祁巍怀里,只能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袍:“哥哥…哥哥…祁巍…祁巍哥哥……”
实在太过想念了。
哪怕身处同一座宫殿,他们却这么久都没有见面,即便是见了面,也只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冷淡的、平静的、又小心的,在旁人都无法察觉的地方,偷偷注视着。
被压抑克制的爱意宛如惊涛骇浪,猛烈涌上,宋卿揪着燕祁巍的肩膀,指腹颤抖,将眼角的泪偷偷擦去。
“我好想你……”
燕祁巍弯下腰也同样用力地回抱他,肩膀内旋,双臂收拢,沉静内敛的凤眸之中情愫疯狂四溢,心里那份思念混杂着无尽的爱几乎让他沉溺。
宋卿肚子大,这样抱久着会腰疼,更何况他还没穿鞋,这样会着凉,万一又风寒就不好了……这些话语在燕祁巍脑海里反复循环回荡,可身体违背他的理智,而是将宋卿抱得更紧了些。
单薄孱弱的身子散发着浓浓的奶香,昨夜许是用了梅花汁子沐浴,颈窝处满是梅花的清幽,偏身上还混着孩子要吃的乳香,燕祁巍将脸埋在宋卿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香气。
只是肚子被夹在二人之间久了,里头两个快要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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