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出来简之涣的歌声，没唱凉州词，唱得是“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
钱以莱忍不住笑起来，伸伸懒腰走出门去。
他的手机还扔在客厅地板上，屏幕上显示不少消息。
祝誉芯说昨晚那两个女孩子约吃饭。
钱以莱席地坐下，正看见茶几上扔着的酒杯，还有一瓶启封的伏特加，他心想：简之涣这是喝大了呀。
见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祝誉芯干脆一个电话拨了过来，“喂，小钱钱，你到底去不去啊。你要是不去，就找个像样的借口，我直接照搬。”
钱以莱倚靠在沙发底座上，透过电波，声音也懒洋洋的，“她们肯定都还是学生呢，带她们去吃新开的那个火锅怎么样？咱们不是还充了卡嘛。”
祝誉芯嘿嘿嘿笑起来，问道，“你能吃辣吗？”
钱以莱还寻思她说什么胡话，突然反应过来，无奈道，“你能不能文明和谐有礼貌一点啊。”
简之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收拾干净，酒瓶和酒杯都放进了橱柜，餐桌上还摆着牛奶和面包，钱以莱的房间开着门，应该是已经出去了。
简之涣坐在沙发上，捡起自己快要没电的手机，看见自己发给自己的对话框里写着：你自己解决午饭吧，老祝找我有事，出去一趟。
简之涣默默回想一下，青涩的学生时代，祝誉芯整天逼着其他人喊她姑奶奶，钱以莱还叫她祝老，称她早早写完的课后作业叫“祝门典籍”。
祝老，啊不是，祝誉芯早就订好了位置，抓着一本菜单给对面两位姑娘介绍本店招牌菜。
昨晚编发的那位叫小昭，她活泼一些，拉着祝誉芯聊天，另一位文静点的女生叫千灵，咬着奶茶吸管，默默听她们讲话。
店里都是点套餐，祝誉芯已经把桌号发给钱以莱，他来了之后直接到前台结了账，才走过去汇合。
“哎哎，你怎么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钱以莱，他这个名老招财了，easyoney。”
小昭听着祝誉芯的介绍，一下乐出声，“那我们叫你钱哥吧，这个名字真好。”
钱以莱冲着祝誉芯挑了挑眉，同两位新朋友打招呼。
“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们就是第一次去看表演，还想着不会碰见什么事的，没想到……”小昭贴着千灵，两个人一起举了举手里装着酸梅汤的杯子，“我们敬你们一个吧！”
祝誉芯赶紧摆手，“嗐呀嗐呀，都是小事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专业打手不用白不用。”
钱以莱也举了举茶水杯，四个人都喝了一口。三位女同志从当红明星聊到最新款包包，越聊越投机，钱以莱只好充当煮菜、布菜的角色。
火锅里的大枣黏在肉类上，盛进了祝誉芯盘里，她一个手疾眼快挑出来扔进钱以莱碗里。钱以莱看见也没说什么，继续用公筷夹菜。
小昭和千灵对视一眼，有点期待地问道，“芯姐，你和钱哥是情侣吗？”
祝誉芯嘴里含着东西，唔唔两声，钱以莱从桌子下面偷摸递了张纸巾，她接过来擦了擦嘴，才道，“不是，我俩是亲戚，我是她姑奶奶。”说罢，拍了拍小钱的肩膀，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小昭和千灵都被逗笑了，夸她这么年轻。
钱以莱没怎么说话，火锅升腾起的热气遮住了他的脸，他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底汤，心绪有些飘忽。放在桌边的手机亮了起来，他单手解锁，看见司徒岚发来的图片。
他好像在海边，能看见远处的沙滩。
这座城市临海，只要靠近外环就能闻见一股海腥味。
钱以莱回了一句：海的味道你知道。
司徒岚半天没回复。
钱以莱“啧”一声，收起手机，才发现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小昭转着杯子里的吸管，小声问道，“钱哥，你有女朋友吗？”
钱以莱一时语塞，女生又红着脸换了话题，“那你有男朋友？”
“都没有。我把身心都奉献给我们乐队了。”
小昭和千灵被逗得笑了起来，“狗脾气乐队加油！”
快要结束的时候，小昭起身，说去厕所，可能是去结账了，不过回来的时候，有些纠结，“说好我们请客的。”
祝誉芯哄小孩似的，“嗐呀，一起吃饭就很开心了，怎么能让你们掏钱呢。等以后你们工作了，咱们聚的时候再请客也不迟。”
两位女孩恋恋不舍地和他们告别，回学校去了，钱以莱撞撞祝誉芯的肩膀，“真把自己当长辈了，这么语重心长的。祝老。”
“我顶你个肺啊。我这是让你认识点年轻朋友，别整天跟那几个臭男人混。”
钱以莱是不交女朋友，也不交男朋友，那不是有炮友吗。“昨天晚上我就没见到你和司徒，你俩去哪了？”
钱以莱按了按车钥匙，不远处的黑车亮起前灯，两个人走过去，男人压低了声音，呢喃似的，“就在酒吧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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