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之前,春尚嬷嬷带着小宫女进来给宁宁熟悉装扮,而刚被折腾的眼泪涟涟的迟影则自己拢着凌乱的衣衫躲到暗处,无声无息的,要不是宁宁舔到舌尖被他咬出来的伤口,还真要以为方才是自己的一场艳梦了。
不过说来迟影倒是贴心,自己送上来之后又自己躲起来,压根不让宁宁费心思,像是她养的电子小精灵,除了求吻的时候一舒服就爱流眼泪,小郎君简直就是宁宁再难觅得的良配。
春尚嬷嬷给宁宁梳头,看着小公主心不在焉地打哈欠,便戳了戳她的脸蛋提醒:“晚宴上回来许多朝臣和皇亲国戚,殿下可千万别出风头,人言可畏,尤其是你心尖那柳公子,齐大非偶,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殿下莫要让众人瞧出了你们的关系。”
“我知道啦,嬷嬷,而且我和小柳公子清清白白,本身也没什么旁的关系。”
宁宁敷衍着打断了嬷嬷的叮嘱,心虚地瞧了瞧四周,虽然一片太平,但她还是生怕迟影沉不住气跳出来哭着要说法,到时候被皇奶奶发现她在寝宫里藏了个容貌姣好的小郎君,还不罚她半年不能出宫门。
好在最后还是平安到达了宴会,宁宁来的不算迟,朝臣来没有到齐,只有零星几个公主皇子坐在席面上闲聊,因为她自幼被养在了皇奶奶身边,所以和这些兄弟姐妹们都不算熟,自然也没有几个人来搭理她,刚好也落得个清闲。
她慢吞吞地剥了一盘的瓜子,瓜子皮则堆在另一个盘子里堆成小山,宁宁抓了一把瓜子仰着脑袋正准备全塞进嘴里,结果礼官一嗓子尖锐的唱和,直接惊得宁宁把瓜子给吹了一桌子,瓜子皮也撒到衣裙上,形状狼狈,惹得在场闲谈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随侍的小宫女连忙帮宁宁整理桌子,又给她理了理衣裙,还没想好怎么和嬷嬷交代,宁宁又乖乖把桌子上的瓜子拢到手里,随便吹了几下,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挨个朝议论她的人瞪了回来。尤其是隔壁小声骂她粗鄙的安亲王,宁宁抓着一把瓜子递给他,笑眯眯地问:“皇叔,你要吃吗?”
“这种低贱的零嘴,也就殿下不嫌弃还敢入”
安亲王的一句话都没说完,衣领上的彩羽就被削掉,飘飘晃晃落到桌子上,显得他简直像是一只拔了毛的公鸡。
“谁!谁在偷袭本王!有刺”
“唉,皇叔,你确定吗?如果谎报消息,扰乱了夜宴,这可是大罪啊。”宁宁打断安亲王的话,凑到他身边,从安亲王的锦服后摆出拾起几片冰凌,拿给他看:“喏,你看,玉清池临近翠安园,经常会有冰凌被风吹起来刮伤人,皇叔你还真是幸运呢,没有被直接搁到喉咙上,要不是今天你穿的像个野鸡一样,啧啧啧,简直不敢想呐。”
“你说谁野鸡呢你个混账丫头!”因为安亲王的封地在沧州附近,所以一激动就会冒出来沧州口音,宁宁看着眼前这个穿得花里胡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还硬装长辈的“野鸡”少年,实在没忍住,扭头笑出声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嘲讽味十足。
“哎呦我,不是你,你个死丫头是真就眼里没有一点长幼尊卑是吧!”
安亲王又伸手想要掰宁宁的肩头,结果手背一痛,又是一片冰凌滑过,隔开一道小口子,微微洇出血珠来。
这下子他是真的吓着了,再加上沧州原本就有地仙山神的风俗信仰,他也不敢再碰宁宁,只是僵坐在原地,哆哆嗦嗦地喊她:“好好好,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宁宁,宁宁殿下,快让你的地仙收了神通吧,老叔都吓哆嗦了。”
“行行行,看在你诚心诚意地认错了,那你把你桌子上那盘瓜子也给我剥了,今晚上我保你平安。”
宁宁原本就没有生气,只是想稍微气一气嘴贱的安亲王,只不过迟影出手没个章程,所以她只能暗中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轻举妄动,面上则笑嘻嘻地和安亲王说了些浑话,磨磨唧唧的等开宴的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
安亲王近来因为老王妃生病才被召回京都侍疾,所以对于京中各派势力并不熟知,每每有朝臣入席,他都要凑到还算熟知的宁宁跟前,嗑着瓜子一脸八卦地问她:“这是哪家的公子?那个是哪家的小姐,好生漂亮!还有那个、那个老登拉拉个脸,他牛什么牛啊,他谁啊?”
宁宁无奈只能一一解答,只不过她也认不太全,毕竟在京都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安庆和春哲两条小吃街还有攻略对象柳琢春身上,冷不丁让她玩认人游戏,还真有点汗流浃背了。
“不是我说啊,大外甥女,你这人缘也不行啊,怎么上来一个不认识上来一个不认识,怎么?平常在京都别人都绕着你走啊,你挺霸道啊。”
安亲王忍不住盘腿坐着,用胳膊肘捅咕了宁宁一下子,结果后脑勺被雪球砸了下,他被冰的一个激灵,立马坐得板正,朝着虚空作了作揖,“抱歉,抱歉,一时情急,冒昧了哈,冒昧了。”
“嗨呀,没啥没啥,这又不是啥秘密,我人缘不好嘛,毕竟我也亲娘了,亲爹不管,哥哥不疼姐姐不爱的,要不是皇奶奶看我可怜,庇佑着我长大,你以为我能坐在这和你一起唠闲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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