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见烈火帮的大当家端着酒碗,沉吟未语。有人道:“听说太子殿下阴险狡诈得很,现在说什么招安,绝对是要骗咱们出山,官兵肯定潜伏在了各个山道,就等着咱们露面,好一网打尽!”挽山崖易守难攻,况且机关众多,只要他们不露面,朝廷就绝对拿他们没办法。大当家缓缓开口:“局势不明,如今最稳妥的办法便是静观其变,城内有弟兄在,一旦有什么新风吹草动,定会立刻来报信。”南四郡的军营在郡外的五十里处,萧寒烨前去营中整顿了下军务,顺带立立威信。萧寒烨看着那些额角隐约冒冷汗的将土,脸上的冷肃渐渐褪去,改为笑意吟吟:“孤刚来此处,与众将还不熟悉,今晚便一道喝酒吧。”军营里的汉子,往往只要一顿酒,就能变得称兄道弟起来。郡守府,沈庭珏坐廊下看两只狼在雪地里撒欢,暗二出现在他身后,道:“公子,殿下今晚要跟军营的将土一块喝酒,晚上不回来用膳,叫您不必等他一块用膳。”沈庭珏“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一点也不在乎:“不回来吃就不回来吃,说得谁会等他吃饭一样。”良辰美景,反而扔下他去跟一大帮男人喝酒,哼!他不仅要吃,而且还要吃很多很多!沈庭珏叫厨房煮了一大桌饭菜,暗卫和宋安石目瞪口呆,看他一个人啃完了一盘猪肘子和一只烤鸭,还用虾仁拌饭干了两大碗饭,最后又灌了两碗很滋补的鸡汤。宋安石啧啧啧。这小肚子还挺能装。吃饱喝足,沈庭珏靠着椅背揉肚子,面色看着有些难受,不用想也知道是吃撑了。宋安石抽抽嘴角,从药箱翻找出一个药瓶,倒了粒药丸递给他:“里头加了陈皮砂仁和鸡内金,吃了能消食。”要是人在自已眼皮底下撑死了,狗太子回来,肯定会剁了他。沈庭珏有嗝打不出,很是难受,皱着脸接过药丸吞下。冯管家提议道:“公子,要不出去外头散散步,消化消化,方才听高大人说,有一戏班子在西街搭了个戏台子,要登台演书生和狐妖的故事,百姓都早早过去占位置,高大人还问您要不要去看看,若想要便告知他一声,他好派官兵随行保护。”沈庭珏摸摸下巴想了会,点点头:“嗯,左右闲来无事,看看也成。”戏台子搭得甚为宽广,沈庭珏到的时候,台上已经演上了,台下搭了棚子挡雪,位置几乎被百姓给占满了,只剩几个通位,周遭围了一圈摊贩,正在努力吆喝揽客,卖什么小吃的都有,香气扑鼻。之前经常有土匪出现闹事,百姓们都不怎么敢出来玩,但如今城中有太子殿下在,众人犹如吞了颗定心丸一样,闲来无事也敢出来街上晃悠。
宋安石买了份炒糖糕,捏在手里呼呼吹,沈庭珏身后跟着一群官兵和暗卫,很容易引人注意,百姓见到他,纷纷热情地站起身招呼,都想要挣一个“我曾让过位置给小侯爷坐”的功劳。戏正演到高潮处,情节感人肺腑,不少百姓都看哭了,沈庭珏揣着袖子,眼皮止不住耷拉下来,越看越困,正站起身要说回去了,台上那个扮演狐妖的女子手中陡然扔出条赤练,迎面朝自已攻来,杀意逼人。冯管家一惊,比沈庭珏反应还快,猛地推开他,自已则被赤练一缠,拽上了台。沈庭珏:“……。”为什么要推我?我明明可以出手的!四周凭空冒出无数黑衣人,百姓尖叫出声,抱头鼠窜,哐哐当当碰翻了不少椅子,冯管家被带走,沈庭珏挥掌拍飞持刀砍来的黑衣人,运起轻功追去。宋安石混迹江湖,多多少少学了点防身之术,尤其是经常爬山采药,轻功更为卓绝,见沈庭珏追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赶忙跟上去。夜间的山林阴风阵阵,穿越树间如同鬼嚎,冯管家一大把年纪,被人扛在肩上飞,头晕脑胀几欲想吐,感觉自已快要当场去世。女子突然停在了一处空地上,将肩上的老头粗暴地扔下去,很是恼火。可恶!要不是这老头跳出来挡着,自已现在抓到的就是永乐侯了。冯管家哎呦乱叫,觉得自已这把老骨头要断了。阴风呼啸山林间。女子袖间滑落双刃,警觉一闪,险些像后头的树一样被劈成两半。沈庭珏落于地上,神情阴冷。女子惊魂未定,皱起眉,暗骂郡守那个狗逼。说好的没什么战斗力呢?刚才那一掌内力高深,眼前这人,怎么说也得是个高手,内力绝对在她之上。宋安石紧随其后,落在了沈庭珏身旁。林间埋伏着不少黑衣人,纷纷现出身,形成个包围圈,将沈庭珏两人团团围住。沈庭摸向腰间,才发觉今日并未佩剑,眼神不由瞄向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手中的剑,眯了眯眸,往前缓缓走去:“不知我与诸位是有什么仇怨,缘何……”一句话还没说完,沈庭珏忽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咔哒一声,地面突然裂开个大缝隙,沈庭珏不及防备,整个人陡然陷落下去,双手胡乱一抓,好死不死攥住了宋安石的衣袖,拽着他一块掉进了黑不可测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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