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遥宁可三更半夜去乱葬岗同尸体躺一块睡觉,也觉得比此情此景好,十分肯定太子是故意挑这时候来,存心不让自已安心养病,眼下躲又躲不过,只好焉了吧唧地坐起来。朦朦胧胧的月色从窗纸上透进来,萧寒烨在昏暗中与他对视:“你说你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现在落草为寇算怎么回事,不觉得需要跟孤解释解释?”“解释什么?”叶舟遥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声音却低若蚊呐,一看就知勇气不足:“我想干嘛就干嘛,不用你管。”快走快走快走!萧寒烨心平气和:“再说一遍。”叶舟遥摸摸鼻子,很没有底气地插科打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萧寒烨低笑一声,转而面露阴狠之色:“不说,孤立刻让暗卫套个麻袋把你装起来,丢河里喂鱼,你信不信?”叶舟遥:“……。”我信,我可太信了。叶舟遥瞪着他,近乎要将眼珠子都瞪出来。说什么说,我什么话都不想说。没看见我病着吗?萧寒烨往床边一坐,朝他勾勾手。叶舟遥汗毛竖起,往后缩了缩,揉揉太阳穴,知道他今天不说清楚,狗太子绝对不肯善罢甘休,说不定动起真格来,还会塞他一嘴辣椒。毕竟自已也深受其害过,那滋味,简直爽到让他一度觉得自已要位列仙班了。往事不堪回首,叶舟遥认输地叹了口气,抱着被子,一副霜打茄子的倒霉姿态:“三年前江湖各方人土都在争着抢什么武林至宝,我就也跟着掺和了一脚,不小心惹上了仇家追杀,恰巧被大当家给救了,一番相处之下,我觉得他为人还挺不错,就跟他上了山,暂时避一避风头。”萧寒烨沉默与他对视。“事情就这样简单,你爱信不信,若是你想听曲折离奇,又狗血滚滚的故事?我也不是不能编给你听。”叶舟遥盘着腿:“你还想听什么?”萧寒烨道:“你对秦司岩,了解多少?”“不多,就知道他为人挺仗义的,对兄弟们都很好,至于私底下有什么怪癖,我就不知道了。”叶舟遥真诚建议:“你要是想了解他,此刻可以抱着两坛酒去找他,邀他花前月下,把酒言欢,想知道什么自已问个清楚。”萧寒烨叩叩床板,眸光幽深地盯着他。叶舟遥不敢动。萧寒烨笑出声,语调却没感情:“你知道孤想问的是什么,再顾左右而言他,别逼孤塞你辣椒。”
叶舟遥:“……。”靠!你特么就只会这招是吧? 简直狂野又奔放面对没有半分人性的太子殿下,叶舟遥早已放弃用“本是同根生”的道理打动他,后背垫着靠枕,抬手默默给自已按了下人中,缓声道:“我对他的来历着实不甚了解,他之前确实有个义父,出事前一天,我无意间听见他们在谈话,但不敢靠太近,只隐约听见说什么毕无极,焚火堂,还有勾结证据之类的词,第二日他义父离开后,就一直未回来过,反正我就只知道秦司岩是个有大仇要报的人。”萧寒烨眼中一沉:“他早就与焚火堂打过交道?”叶舟遥摇头:“我大多时候都去各处产业帮着收账,对这些事真的不清楚,他好像也不想我知道太多。”萧寒烨盯他。叶舟遥冷静与他对视:“需不需要我发个誓?证明所言不假?”萧寒烨沉吟一会,又问:“毕无极,你确定这名字没听错?”叶舟遥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应该没吧,但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个人名?”萧寒烨答非所问:“你还知道什么?”叶舟遥困得睁不开眼睛,随口回道:“知道他们想引你来此,歼灭那伙苗疆人,这点秦司岩也有跟你说过,不过……我总觉得,秦司岩跟那伙苗疆人的恩怨不止因为他义父,或许还有更深。”萧寒烨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了片刻,忽而屈指敲他脑袋:“甩开暗卫,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就算了,还敢随随便便就跟别人上了山,落草为寇,你以为自已像孤一样厉害, 出了事能以一敌千是吗?”叶舟遥猝不及防挨了打,困意消了大半,揉揉脑袋,想嘲讽他“兴师问罪还不忘见缝插针夸自已一把,真不要脸”,但说了十成得挨打,不由扯扯嘴角,拉过被子捂住头,随即又掀开:“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可以作证,烈火帮真是无辜的。”“你作证没用,孤凭什么信你?”萧寒烨站起身,理理衣领,冷酷无情:“毕竟咱们不熟。”叶舟遥:“……。”呵,这会就知道咱们不熟了?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叶舟遥扯住他袖子:“你真的会让烈火帮众人加入玄虎卫吗?还是只是为稳住他们的权宜之计?之后再想办法除掉?”萧寒烨嗤笑出声,把袖子扯回来,用“你是谁孤为什么要告诉你”的高冷目光睨了他一眼,如鬼魅般来,又如鬼魅般离去。叶舟遥愤愤捶床,硬生生把自已气得咳嗽连连。守在门外打盹的小弟被吵醒,急忙开门进去,给他倒水拍背:“四当家是不是觉得身体更难受了,可要我去求玄虎卫,让他们请宋神医过来给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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