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将来作为父亲,会做得更好吗?周淮林第一次对此生出一丝忐忑。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文杞往这边看了一眼。
视线对上, 周淮林微微回了神, 就势开口:“这段时间, 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周刺史不必这么客气。”
对于文杞来说, 这是应该的。周淮林是母亲的夫君,他对周淮林费心,是因为还要指望着他对母亲费心。
若是这个男人在京城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会怎么样?他又要如何面对母亲?还有父亲……也只会走向更痛苦的深渊罢了。
“毕竟我从未为母亲做任何事情。”
“殿下, ”周淮林停住了脚步,见文杞回头了, 他才继续开口,“父母爱孩子,并不会是希望孩子为自己做什么。您来这个世上,能健康地成长,您对她的爱,于她而言就已经是快乐了。”
文杞愣了愣,眼眸微微向下:“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孩子如何又不是同样的心情?他声音很低,并不足以让周淮林听见,最后只是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路上,文杞还提起了那个未出生孩子。
周淮林听他的语气间,并没有对这个即将分走自己母爱的孩子有所芥蒂。又或许是都隐藏起来了,反而像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届时出生了,可要写信与我说一说。”
“这是自然。”
文杞将周淮林送出了宫里,又问他:“那周刺史打算什么时候离京?”
男人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瞬间似乎翻涌起巨浪来,但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现在。”
梁璎夜里没怎么睡得好。
她自有了身孕以来,一直都是吃好喝好睡好,即便是周淮林每日忙得不得归家,她也未觉着难过。
可自从淮林去了京城以后,她便时常梦魇着睡不着。
今日醒来的时候也是精神不济。
她伸手摇了摇床边的铃,自从跟淮林分房以后,下人就在她的房里装了这么一个铃,方便她随时叫人。
很快就有人进来了,但有些奇怪。
以往丫鬟们一进来,定要“少夫人睡得好吗?”“少夫人今日觉得怎么样?”诸如此类地问安,今日却是过分地安静了,连脚步声都很轻。
梁璎看了过去,迎着蒙蒙亮的天色,她看到了一个与丫鬟身形全然不同的高大轮廓。
“梁璎,”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回来了。”
梁璎一瞬间红了眼眶,她的喉头像是哽住了,哪怕是能说话,她觉着自己此刻应该也是发不出声音的,即使她特别想哪怕是叫一叫他的名字也好。
却只能伸出手,看着那边的男人向她快步走过来。
周淮林是天刚一亮就回家了。
下人们跟他说梁璎这几日睡得不太好,后半夜才刚刚入睡的,男人怕又吵醒了她,于是打消了直接进来的念头,等在外面。
“少爷,要不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等夫人醒了我再去叫你。”
丫鬟看他一副奔波了很久风尘仆仆的模样便这样提议。
可周淮林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让梁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归心似箭。
男人从没有像这几日这般能理解这个词背后的心情。
在京城的时候他不得不摒弃所有的念想让自己看起来能从容不迫,可一旦得到了能离开的指令,那迫切的心情便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想见她,想抱她。
可是直到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拥在怀里,那刻骨的牵挂与思念好像也没有缓解。
“梁璎,”周淮林将她抱得很紧,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着,“我好想你。”
梁璎何尝不是,她刚刚蓄满的眼泪这会儿一滴滴落进了男人的衣裳上,可是这样的姿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看不到她的脸而不满足的周淮林很快就放开了她。
一低头,就看到梁璎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
“怎么见着我还哭呢?”他语气轻松了不少,“没事了,我回来了。”
说完,亲了亲女人湿漉漉的眼睛后,又转向了她的唇。
周淮林这十来天都在路上快马加鞭地奔波,唇因为缺水而微微干裂,可他却能感受到梁璎主动地伸出舌舔舐。
心霎时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参着眼泪苦涩的亲吻,不带任何情欲,就只有彼此的牵挂在无声地向对方传递。
直到分开,周淮林还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孩子闹腾你了吗?睡得不好吗?看看,眼圈这里都黑了?是不是吃得不好?怎么瘦了那么多?”
周淮林握了握她的手腕,确实是瘦了不少,连原本带着些许肉感的脸,都好像变尖了下巴。
梁璎平日里都觉着话少,这会儿倒是看他话多了。
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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