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一方热雾笼罩的石砌温泉。
oga为顾延解开腰间的绳带褪下浴袍,收叠整齐放到一旁,安静跪坐在顾延肩侧,用木勺为他肩背淋水。
顾延坐进池里,宽阔的肩背倚靠在石壁,紧实的手臂伸展在岸边。
黑发微湿,热雾隐匿了那张美艳的面庞,神秘得仿佛月辉泼洒的深蓝海面之上,盘于孤岛般的礁石,专用美貌勾惑人心的人鱼海妖。
林屿从池边的木托盘里拿起高脚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alpha:“什么课还得你亲自上?”
温热的水泡得全身的血液循环畅通,顾延脑袋向后仰,舒服得眯起眼睛:“我爸最近管得严不让我玩了,可能明年毕业之后要送我出国。”
“那个小o怎么办?”
顾延脑子里下意识浮现起那个插着氧气管躺在病床上、总爱挠自己掌心、体格差又怕黑的的周桓宇,心情突然烦躁,手指插进发间向后梳一把头发:“提他干嘛?”
林屿端起杯柄,抿一口杯肚里的红酒,“稀奇了,平时你不应该反问我:‘那么多你指的是哪个。’”
顾延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常却被对方无情拆穿令他十分不爽,但不清楚究竟是前者占比居多还是后者更多。
顾延轻声哼笑:“你林少爷最近也很不对劲,最近话很多。”
林屿腕轴向后一转,把杯口朝向身后的小服侍,无言示意他给自己倒酒,“你不觉得自己最近脾气也很刺吗?”又煞有介事地说,“你不会真的在意起那个oga了吧?”
顾少爷气笑了:“劣级oga,信息素不好闻,长得不漂亮,性格内向玩不开,给你你喜欢?”
林屿又隐隐感觉到对方话里隐含着敲打试探与宣誓主权的意味,像兽类在本能驱使下无意识的行为,林屿开始觉得这个命定之番有趣起来。
酒杯再次斟添上醇香的红酒,在林屿手里摇晃一圈:“放心,没人跟你抢。”
“可能易感期要到了而已。”顾延随手摸了颗岸边果盘里的绿提子放进嘴里,“脾气臭到你就自己去顾氏公司大楼领点精神赔偿,报我身份证号还能给你领进高级会客室要到更多赔偿金。”
林屿不屑嗤笑:“别显摆你爸那几个臭钱了。”
“但是你可以闻到他信息素?”林屿问。
提子清甜可口,顾延又多摸了几颗:“对,奶油味儿的。”
林屿莫名低声笑起来:“怪不得昨天一根奶油爆珠要把你呛死。”
林屿仰头朝身后的oga叫了声宝宝,讨了颗oga亲手喂的葡萄,心满意足。
“今天怎么没带来玩?”
顾延想如果周桓宇也在,他肯定会逗周桓宇玩,让他当着林屿的面,用嘴喂给自己,看他一脸为难的窘迫傻样。
草。
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荒唐可笑的想法。
大脑的条件反射完全压倒性地战胜了理智,顾延反应过来时自己都傻眼了。
顾延情绪忽然暴躁:“他妈的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
林屿没注意他情绪的波动,只关注到顾少爷也太欺负人了,短短时间怎么能让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不会打他了吧?”
顾延的沉默不语。
顾延的沉默令林屿震惊,震惊他的朋友顾延不是人到这个地步。那个oga的体格跟个小弱鸡一样,顾延体型跟他说差距那么大,扇一巴掌都会耳膜穿孔下巴脱臼的程度。
林屿举着酒杯的手臂都僵滞了,酒都没心思喝下去:“顾延,你真的挺欺负人的。”
顾延只是不受控制地在思考林屿为什么对周桓宇这么关心,但林屿的话,令他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起周桓宇。
周桓宇当时被欺负得可怜,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顾延,你别欺负我了’。
两个人的话如左右耳道,三百六十度环绕不停,瞬间把他魇住。他猛地站起来,水流像瀑布似的从他身上冲落而下砸响水面,气氛立刻紧张僵持住。
顾延语气冰冷得要把温泉冻结:“林屿我看你也挺在意他的。”
林屿脸上同样阴云密布,顾延脾气突转,而且火气又发给他,令他十分不悦,好心情一扫而光,冷然道:“顾延你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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