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宇住院这些天一直是林姨陪在他身边,他也没告诉家里人,但不是平常孩子的报喜不报忧,而是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记挂在心上,这种失望反而更叫人难过。
知道他住院的应该也就剩顾延了。
至于顾延,顾延从没来过。这无比正常。只是当听林姨说是少爷把自己送进医院时,周桓宇喝汤的手都抖了抖,汤晃出些,瓷勺也差点拿不稳掉进碗里。
周桓宇嘴巴吃惊地张开,显然被少爷少有的良心行为震惊到了:“…是、是吗?他送我来的…?”
林姨赶忙抽出纸巾把洒在餐桌板上的汤水擦去,“哎呦,小周少爷是不是又头晕了,都说了你还没好利索,还是我来喂你吧。”
周桓宇喜欢有人这样温声喊他小周少爷,像哄人一样,有种宠溺的感觉,而且这几天他也愈发依赖起顾家的这位做饭阿姨。
他轻勾唇角,扫去病容,眉开眼笑起开,但声音依然虚弱,带着病后的鼻音:“没事的林姨,我已经好了,这几天你天天喂我,我都快被你照顾成不能自理的小废物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啊。”
周桓宇循声望去,顾延冷不丁出现在门口,下半张脸覆着的金属质黑色止咬器存在感极强。
双手抱臂,肩头懒懒散散地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提着个跟蛋糕盒子差不多的方形体,脸臭跟欠他几百万一样。
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甚至欠的远不止几百万,周桓宇先微微睁大眼睛,后又发觉莫名有点不敢直视顾延了,便垂下头挠了挠脸腮,小声嘟囔道:“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死没死。”声音由远及近,且不明原因的有些沙哑。
目光飘忽之际,淡淡的花香飘然而至,随后他就被笼罩进男人高大的身影里。
“废物不想妈妈了?”
周桓宇不明所以,茫然抬起头,透亮的浅色瞳仁迎上顾延冷漠的目光。
林姨在一旁和声打趣道:“小周少爷烧糊涂的时候一直拉着旁人的手叫妈妈呢,我那次去接水的时侯是少爷在你身边,小周是不是也拉着少爷的手喊妈妈了。”
周桓宇耳尖倏地通红,窘迫地想立刻钻到病床底下。
指肚揉捏着发烫的耳尖,小声道:“不好意思…”
男人垂眸端量着他,俊眉忽而一拧:“脖子又怎么了?”
周桓宇指尖下移摸上脖子缠的一圈绷带,谨慎观察顾延的表情,老实交代:“痕迹太明显了,想遮一下…”
顾延冷哼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强塞进周桓宇怀里。
周桓宇愣了一瞬,被动地抱住,低头打量一番,是个包装严实精美的食盒,随后神色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
他认识外包装上的商标,是首都的高档餐厅,荣桂府,从前只有自己过生日才有机会去的餐厅,每次都要点那里的红茶甜杏小蛋糕。
不过这里面肯定是滋补套餐,不会有小蛋糕。但味觉是有记忆的,印象深刻的味道会拉他躲进温暖的回忆里,所以在这一刻周桓宇心里是高兴的,也不会去在意顾延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来亲自给自己送食补。
他抬起头怔然望向顾延,目光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顾延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一脸嫌弃:“这么看我干吗,脑子彻底摔傻了吗,需要继续用我的钱给你续住病房吗。”
“不需要了。”周桓宇脑袋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只好在疼痛忍耐范围内以特别小的幅度晃了晃脑袋。
固定着留置针的手紧紧抓住食盒边角,脸蛋透出薄薄的红,给病弱的面容染上些许气色。昂头望着顾延,嘴角擒着抹笑,语气听上去很开心:“嗯…还有谢谢你。”
周桓宇那副抱宝贝一样搂着盒子的傻样落进顾延眼里便是真把脑子摔坏了。顾延原本就是来看看他需不需要出院,如今看来还真的有必要继续住下去。
顾延板着张脸:“你还是继续治治脑子吧,别死在我家里。”
说完便抬脚要走,周桓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急忙叫住他:“少爷,等一下、咳!”
但没成想太着急把自己呛得直咳嗽。
顾延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过身,深吸一口气:“周桓宇你真是个废物啊,说话也能被自己唾沫呛死。”
最小号的病号服在他身上都略显宽大,随着佝起的肩膀摆晃震颤个不停。周桓宇咳得涨红张脸,林姨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虚握的拳抵在嘴边,极力压低咳声,避开顾延的直视,目光尴尬地游移不定,支支吾吾开口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领、领证。”
顾延眯起眼睛审视他,一双黑瞳压迫性十足,“周桓宇医生是不是给你误诊了,你脑子应该是坏掉了不是什么轻微脑震荡,你现在这副死样子就想和我去拍结婚照吗。”顾延双手插进裤兜里,“等你出院再说吧。”
周桓宇还想辩解一下自己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止咬器下因耐心耗尽而呲起的獠牙,令oga生理恐惧,在绝对的等级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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