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巴巴的。
顾延一时间怒火烧心,颌角咬得死紧:“周桓宇!你——”
一阵阵清亮的笑声仿若清风中微微摇动的小铃铛,紧贴耳畔滑过,像一团无形的雾气飘游进脑子里,随后,他清晰地听到从身体深处某个地方传来的一声清脆声响——
像打响指的声音,像击碎玻璃的声音,也像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去的声音。
周桓宇被点了穴一样笑个不停:“你先把手拿开啊,你弄得我好痒啊哈哈哈。”
细软的发丝伴随轻柔柔的风刮蹭过顾延敏感的耳廓,蹭得顾延胸腔某处一阵酥麻。
陌生又怪异的感觉塞满了胸腔,令他停滞住了动作以及呼吸,整个人像锈住了一样,表情也凝固在脸上,刚腾起的火气又神奇地瞬间偃旗息鼓。
oga不停在他怀里上下蹭动,一说话还能嗅到他口腔里那种香甜的奶糖味儿,“快点放手啊,也别放腰上啊,腰那里也会哈哈哈。”
顾延心脏像经历了过山车般先跌进谷底又极速升起的失重与惊险感,心底漫起一种强烈的痒意。
顾延一贯塞满坏想法的大脑瞬间空白了,所有邪恶的念头在黄昏金光里无处遁形,在煦暖夏风里刹那间销声匿迹——
为什么要再跳一次,到底为什么,顾延也想问自己。
顾延对这样陌生的自己感到生气,于是朝周桓宇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让自己勉强讨回点了面子。
他喉咙像被烧干了,喉结滚动得也十分艰涩,吐出的声音又干又烫:“周桓宇…赶紧他妈从我身上滚下去!”
周桓宇被呵斥得不敢在他身上多呆,虽然他打心底也根本不想多挂一秒。
周桓宇讪讪从他身上跳下去,后怕极了般抱紧自己的手臂,但屁股也生生挨了一下,疼得厉害。他撤腿向后退了一大步,和顾延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低着头不敢看他。
oga一手揉了揉挨打的屁股瓣,一手搓着眼圈,抹掉生理性泛出的那几点泪花,轻弱弱的声音伴随和煦的风飘进耳朵:“对不起。”
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占理的,但声音却没底气般越来越低:“我身上的痒痒肉特别的多,不光那里,脖子、脚心、腰,甚至腿上也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的,我没想过要捉弄你…”
顾延垂下冷眸凝着oga温驯的浅色发顶,脸色差到极点,压抑着粗气,但周围人来人往嘈杂熙攘,不是个适合大发脾气的地方。
周桓宇知道顾延正两眼冒火地凝视着他,他顶着顾延能灼穿人的目光,扭着指头思索顾延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自己没分寸的举动气坏了,但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如果真生气了怎么办啊,这种讨人厌的娇气鬼自己真的不会哄啊,怎么办啊…
周桓宇正绞尽脑汁,下一瞬,顾延充斥危险意味的话音就不紧不慢随风传到耳朵里:“就屁股没有?”
“周桓宇,你现在的样子——”
他停了片刻,周桓宇掀起眼皮看向alpha,一双杏眼看起来怪迷糊的,似乎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顾延淡淡哂笑一声,后面的话几近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挤出喉咙:“真的,很他妈欠操。”
周桓宇在外脸皮薄,被他直白到粗俗的话语惊得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睁圆眼睛,脖颈到脸颊那一块被臊得一下子烧了起来,整个人跟只烧开的水壶一样,头顶简直要冒气。
眼珠子慌慌张张地左瞟右望,生怕那话被周围人听到。
顾延刚刚的声音不太大,只不过被身边几个经过的路人听到了,他们无一不是用古怪又警惕的眼光快速打量他一眼,晦气一样步履匆匆快步走开,生怕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周桓宇被看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从头到脚都泛起强烈的不适感。
等人走远了,他才敢抬起头对顾延气冲冲喊道:“你干嘛啊?!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我出丑,看我丢脸?”
oga低敛起眉毛,将嘴里化得小小的棒棒糖拿了出来。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周桓宇脸上看到怒意,发觉心口有些异样,似乎是心跳慢了一拍。
原来这家伙也有脾气啊,这就是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
一旦浮现了这种念头,新奇的感觉再一次汹涌地弥漫上心头——
周桓宇从前的模样在他印象一直是黯淡模糊的,像远处一朵不起眼的、灰蒙蒙的云,而此刻,隔阂在中间的磨砂玻璃因为他毫无遮掩的喜怒哀乐而应声破裂。
一声脆响后,模糊的画面蛛网密结,轰然间四分五裂,玻璃碎片纷纷坠落,掩盖于下的oga被填补上缤纷的色彩,碎玻璃折射的光芒将画面明度拉高。
周桓宇的形象就这样清晰无比、鲜活无比地浮现在落日余晖之下。
周桓宇克制不住自己尖锐的情绪,不计后果地在顾延面前宣泄出来,气汹汹道:“顾延你真是莫名其妙的,而且是我见过最小气的人了,我是故意的吗?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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