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红木细雕的圆桌上,美人纤长的手握着酒杯,因为喝了不少酒而带着光泽的红唇一张一合,艳丽非常。
说是美人,其实是个男人,只是因为实在太美了,柔若无骨的身躯像朵娇艳的红玫瑰,但接触过,纠缠过,和那时刻带着媚意的眼睛对视过的人都会知道———
这是朵带刺的玫瑰。
此时的刺玫瑰李承泽正侧着头,盯着对面听了他话后依旧冷着脸一声不吭的范闲,突兀地低头笑了笑。
黑发下挡住的眼睛里,除了醉意的朦胧,还有些看不明的落寞,这是李承泽鲜少会露出的神情。
还没等范闲捕捉到他的不对劲,李承泽便啪地一下放下了酒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仰着身子极近距离地贴近了范闲,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的冷意……
李承泽又笑了。
“你会记得我的。”
“因为你恨我。”
语气里的肯定混着酒水的香气扑向了范闲,李承泽就像对着他轻轻呼出了一团带着果香的暧昧的气,让范闲原本端着的冷硬险些就原地崩盘。
太近了。
就像在交颈的蛇一样。
范闲不觉得自己是蛇,但此时的李承泽,活脱脱一个画本子里描写的吐着信子引人沉沦的美艳蛇精。
明明他滴酒不沾,此时却觉得热的烦躁。
不行。
范闲推开李承泽,也束手站了起来,看着因为被推了一下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李承泽皱了皱眉,终还是没有去扶,只是冷声道:“李承泽,你今天让我来就是让我看你的这幅醉态吗?”
“你已经失势了,我劝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
因为始终找不到平衡点,李承泽干脆成个八字倒在了地上,明明是个毫无雅观可言的动作,他做起来偏就是透着一股脆弱的美感,连牵动衣摆所露出的一小块细白手腕、脚踝,都让人充满探索欲。
听到范闲这明嘲暗讽的话,李承泽难得没有争辩,他只是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随意地踢掉了鞋,从下往上注视着范闲的眼睛。
这是个特别矛盾的场景。
明明一个端端正正地站着,满脸严肃,一个衣衫不整得仰躺着,醉意迷离,高低分明,但从视线上看,却又似那看似冷酷的人在逃避着另一个人直白又露骨的表达。
范闲咳了一下,实在受不了李承泽这种复杂眼神和气氛,蹲下强行握住了他的手腕将其拉起来,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大抵是范闲今天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眼里的探究与烦躁恨不得刺穿李承泽。
但李承泽只是撇撇嘴,挣脱了一下被握住的手腕,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范闲这才放开手,一看,雪白的手腕上赫然一圈红印子。
看着低着头专注着揉手腕的李承泽,范闲摸了摸鼻子,在心里腹诽道,明明自己也没用多大力,这人真是娇贵。
大抵是因为被弄痛了,李承泽也有了点脾气,对待范闲没了开始时的主动,只是抱着膝盖低着头,闷闷地说道:“你走不了了。”
“你想干嘛?”范闲紧锁眉头,开始思考李承泽这翻话的意思。
他说自己走不了,自己就绝对走不了,做对这么多年了,李承泽的手段,范闲还是了解的。
只是把他关在这屋子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李承泽又毫无武功,哪怕想拉他陪葬也没可能。
感受到了范闲的算计和不信任,李承泽从膝盖里伸出半张小脸,不爽地说道:“别猜了,我不会杀你。”
“相反,我要奖励你。”
“我要你跟我做爱。”
说完还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似乎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多么的便宜范闲。
室内安静了三秒。
范闲的冷静彻底瓦解,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抓住了李承泽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抵在了墙上。
“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承泽,别以为喝醉了就能这样耍我。”
脑袋猝不及防撞到墙上,疼的李承泽更不爽了,他也学着抓起范闲的衣领,只是因为喝了太多酒实在没力气,说是抓,倒更像是轻扶。
范闲死死盯着李承泽,想找出他戏弄自己的痕迹,但他发现,眼前这个人之前充满计量的眼睛里此刻尽是难得的坦荡,连一点儿被弄疼的不满都一清二楚。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就是真的。”
“你看,我还准备了药。”说完还真从袖子里掏了两粒黑色小药丸出来给范闲看。
范闲捏起一颗,轻轻一闻便知晓,李承泽没有耍他,这确实是烈性的春药。
可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李承泽便快速地把另一颗吞进了嘴里。
“李承泽!你疯了!”范闲大吼了一声,迅速上前制住了他的喉咙想让他吐出来,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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