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挣扎,将他拥在怀中,问:“陛下这是厌恶栾了么?”魏延于他怀中寂静非常,并不作答。
周栾将他抱紧了些,片刻后又说到:“陛下有什么想杀的人么?栾去帮陛下杀了他。亦或者陛下还是要栾去搜寻什么情报?”魏延心想,真是可恶的混蛋,我现下只想手刃了你。然而想到那些纷繁琐碎的真相,良久,他还是哑声开口:“欠着,你欠朕的。”想起什么,他嘲讽地笑了,瞥向周栾下身:“你现下倒是不用交合了?”周栾听出他声音中的情绪,闷声道:“陛下不愿的话,栾不用内力也可以的。”
这时候又来装什么乖?魏延打了个哈欠,在他怀中转身,望向窗纸外的天色,快到宫人们苏醒的时间了,他困怠问道:“还不走么?再不走便真的要杀你了。”
周栾心中本是忐忑不安的,但听到他说这样关怀的话,便放下心来,瞧,他还是关心我的呢。他收拾好自己衣物,顺势从领口里掏出一竹哨,端的质朴,送到魏延手中:“陛下如若需要栾,便吹此哨,栾便会来寻您。”说完,将魏延的手指合拢,包住那哨子。临离别了,还是又忍不住扶着魏延落在他手背上的一缕发丝吻了吻:“那么,栾便走了。”
顺着半朦胧纠缠的夜色与天光,他彻底消失在檐角,魏延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将手中的哨子,冷冷丢到一边,他看向满床的狼藉,只觉得更加头大。在周栾被他之前,他也定要叫这人尝尝失去控制的味道。
皇帝半夜幸了一个宫女。
这是当今登基起来前所未有的事。每一个知晓这则消息的人都有些惊讶,然而后面的发展,又叫好奇的宫人们叹了口气,面色十分莫名。原是那宫女,承宠途中不知怎的竟然十分扫兴,污了陛下龙体,叫陛下大怒,登时就罚下仗刑二十,人即刻没了气息。他们都感慨,本以为是要一飞冲天的命,谁承想却走向了殒命,还不如平日。实在想不出这人的命运,竟在转瞬之间能有如此极端的变化,真是造化弄人,何喜哉?又何悲哉!
玉宅红蕉房中【玉祁臣书房】,一点摇晃烛火照着窗棂,书案前,正是玉九郎着青衣常袍,挽袖而垂首,着墨。
正是日暮,彩云参差,玉祁臣贴身小厮得仁在大街上急急御马而行,行至家门,下了马,将缰绳牵着给下人,便快快地带着口信和信件走进玉祁臣院落来。至房前,他先拿着帕子擦了额上的汗,转眼见正是穆涂于门口守着,便上去与他低语:“近日少爷心情还好罢?”,穆涂是个高瘦少年,面上有些雀斑,是从小便跟着玉祁臣的下人,很受他信任。穆涂闻言,有些发愣:“大抵还好罢?少爷今日没砸一点东西。”得仁嘟囔:“什么叫大抵?怪不都都说你是木头,我只问你,少爷今日三餐可按时用了?”穆涂回想一阵,摇头道:“未呢,少爷今日朝食未用,午间也只用了一点肉炙。”得仁双眼睁大:“那这还能叫好?可是又送来什么消息了?难道是”他望了望皇宫的方向。然而穆涂有些不快:“总之就是未用,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少爷不喜欢我们打探这些。”得仁嘿然一笑,他素来是最机灵的,从腰上解下几片饴糖塞到穆涂手中:“自家兄弟,我哪里是坏心思,不过不想讨了爷的不快罢。这几块糖是弟弟孝敬哥哥的,弟弟我这就进去了。”言罢,他便在房外通报了一声,利落进去了。
得仁要送来的,并不是一桩好消息。
玉祁臣看着信上文字,甚至隐隐有些发昏,事关玉家,得仁恐怕已经是反复求证过几遭才送到他的手上的了。他捏着自己的额头,每一步都不能细想。他看不到自己的活路。他决计先换个事情探寻,便招手让得仁别跪着。得仁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他家公子面色煞白,眼下青黑,只两片唇仍是朱红,如此看来倒有些像水鬼,他不敢多言。
玉祁臣想了片刻,便开口同他吩咐道:“你去请教余家二郎,便是亲兄在金吾卫的那位,就问,昨夜金龙殿中,可有人听见异响,异像,若有,便尽数来告知于我。”得仁心下便知,估计这消息还是和宫里的那位有关。不过面上只十分坚毅,半点不露八卦神情,只行礼应是。
玉祁臣待他走后,才失力躺在椅上,只觉心中无限迷惘。一边是又得手的贼,一边是即将回朝的恩师,他又是什么呢?他叹气,一刻后又坐直,将那些各式各样搜集到的资料摆在眼前,笔下流转不停。
三更时分,夜雨骤降,透过油纸和雕花,可见窗外雨打芭蕉,寒声阵阵,连带着他手脚都有些发冷,脑上却有些发热。他将案边冷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将窗打开些,寒气盈面,白墙青瓦,疏竹芭蕉,多么恰当的景,彼此间配合的好,甚至与他自己的心也应对的上。站了半晌,他又坐回去,桌上还摞着厚厚一叠,待他慢慢翻看梳理。
卫王与诸世家有勾结,有意弑君,玉家正在其列。
魏延连着多日都未曾召玉祁臣入宫。
玉祁臣最近心里静的可怕,每每半夜才能睡着。他精神不好,如此几日,到底也不能掩住,晨昏【晨昏定省:早晚去向家中长辈请安】时,玉晖见他面色憔悴,眼下掩不住的发青,便也难得关怀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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