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诡异一笑,他抚上自己的小腹,“你的弟弟,被我流掉了。”
“我确实与您说过我想要个兄弟。”我说道。
“他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母亲说道。
我说我不明白。母亲说,他是因为生不出弟弟才被父亲锁在这里。
“你想见爸爸吗?”他问。
我说想。只有见到爸爸,我才能把他杀死。
黑纱上的纹路宛若那张面孔的碎片,他看着我,欣喜里又带着几分哀怜。那几分怜悯宛如太阳光下的浮冰,很快在他眼底消去。
是的,他不会一直是我的母亲。既然他是我父亲留下的遗产,那我理应有继承权。
他注视着父亲的肖像,浸没了烛光的双眼看得我有些发毛,使我想起树脂里青亮的甲虫。“你是德拉索恩斯,”他对我说,“永远都是。”
我站在他身边,想道,父亲平时也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吗?烛光下男人的侧像有如实体,在我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反应,他往我的影子看了一眼。他倾了倾手,倒下烛台点燃大厅的桌布,在女仆的尖叫声响起之前,一大片亮光瞬间吞没了所有的暗影。“毁灭,”他说,“毁灭只会带来暂时的解脱,它会再生,正如他会再生。”他的衣裙荡起涟漪,像有谁在火光外抱着他跳舞。
女仆撤下了烧焦的桌布。母亲把我留在这里,与一大股焦味待在一起。余后我总能闻到那股若隐若现的焦味,焦味在我肺中留下一片阴影。桌布的焦边是命运拖曳的裙摆。一直伴随到我十八岁。女仆们一直叽叽喳喳,她们说我有个疯母亲。她们说在老爷去世前,她在他身边像个安静的花瓶,不曾笑,也不曾哭,冷硬的神情是花瓶上泛着冷光的花纹,直到他去世,花纹碎裂,露出她原本的暴怒和乖戾。
我的母亲恨我,我清楚这点。他的拥抱在壁炉边也显得很冷,他的长裙总有如雨水滑过,我伏在他的双膝上,他垂着眼睛,做着无眠的梦。火苗如同金币般跃动。
到我十八岁那年。母亲问我,“你想不想成为你爸爸?”
是的,我想,我想取代我的父亲。我和他到了父亲的房间里去,一切宛如早晨的倒带,黑色的丧衣落到他脚底,那具身体宛如被花刺割伤的棕木,每一条伤痕都是杰作。我忽然理解父亲为何如此痴迷于摄影术。此刻的一切都值得记载。
他吻我,不止作为一个母亲。把我重新塞回他的身体,我的某部分在他体内开始生长。在我即将跨越与母亲与情人的关系的临界点时,他不知从哪拿来一把长长的银刀。我的肋骨下部一片温热又一片冰凉,比他那天抱着我的手臂还冷。
我从他的怀抱里脱落,宛如新生时我脱离他的身体。一片熟悉又温暖的意识包裹着我。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我终于见到我父亲的真正面目。
……
萨贝达看着眼前男子的尸体,那双本手开始发白,长出尖长的指甲。“你醒了,约瑟夫。”他颇为不耐地说道。
“呵呵,好久不见,萨贝达。我也十分想念你。”那只手拔出了捅进胸口里的银刀。
end
鬼母——邪性与母性,残暴又柔情的妈妈????:
在它从王后高高隆起的肚子诞生那一刻,王后的血成了流金,溢得满地都是。国王的夙愿实现了,所点之处,皆是财富。一双手把它从尸体的腹中抱起,一只蓝色的蝴蝶飘在他身周。
“以后他会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身旁冰冷的女声说道。
“它?”抱着它的人问道,“一个杀死母亲的小怪物。皮肤如纱布一样白皙,眼睛湛蓝如水母,头发金得像毒蛙。”
“我为守护这个国家而生,保护王室是我的职责。”女人说道。
“怀古。如果这两句话前后矛盾了呢?”它就在他怀里,安静且均匀地呼吸着,他随时可以把它掐死——如果不是在女人的枪口下。
“我从不这么认为。”她举着枪,“思明。遵照王后的遗旨。以后你会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她顿了顿,似乎疑惑着她是否听岔,“她说,希望你像母亲一样、爱着他、保护着他。”
“妈妈。”那个不似真人的孩子说道。思明仿佛被吓到了,手一松,那个孩子跌到地上。
怀古的枪仍指着他。
他把它抱起。孩子的脸裂了几条缝,它仍扭过头来,呼喊着,“妈妈。”
这东西能称之为生物吗?思明想。他很遗憾刚才那一下没有摔断它的脖颈。
妈妈的眼睛是蜂蜜似的流金色,像融化的黄油。妈妈的头发宛若海的波纹,它是被打湿的沙。妈妈像银亮的餐刀,映出点金碎饼似的脸。母亲的爱像刀刃,切入软绵的蛋糕,把点金缀满草莓和奶油的那一面撕给他看。
“小怪物。”母亲说着,“你以后会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它盯着他亮闪闪的胸花,它咬上他的小指。
啪。它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母亲走近了它,又把它抱起。“若培育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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