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这才抬眸,看向李玉,“既如此,那便麻烦李总兵妥善处理此事。另外,将阎少康也埋在此处罢。”他的目光匆匆搜过在场之人,“咱们攻下太平后,趁热打铁直奔应天,无暇回宁州休整。”总有溜须拍马之人抢着表忠心,“是是,天气也热了,带着个尸身打仗总是晦气。”“是呀,就算不带着棺木,将其存放在水寨,也不是常事。”萧祈安见目的达到,轻咳一声,“关于太平城如何攻破,诸位可有何想法?”樊青第一个抢先说道:“属下认为,强攻未必不能。”李玉摇摇头,“太平城内有三架大炮,且城墙坚固。我担心,若战士们强攻,怕是会眼瞅着损兵折将而无能为力。”有人说:“不然,挖地道?”萧祈安直接否决,“挖地道耗费时日太久,届时应天那边会做好充足的准备。要知晓,咱们的目的不只是太平,而是应天。”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谁也不敢再擅自提议。陆南星琢磨着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想了想又作罢。萧祈安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也没出声询问,言道:“既无人提议,散了罢。明日照常时辰点兵,先按照原计划声东击西,试图找出最弱的城门快速攻城,打王兴个措手不及。”当晚,樊青还是忍不住拎着萧祈安命小厨房专门为他做的肉包子,来到了陆南星的寨门口。许招娣正在收衣裳,一眼见到他,眉眼弯弯地唤了声“樊二哥,是来找阿硕姐姐的么?”这一问,樊青黑中透红的脸更加深了一层,想说是,最终伸出手,挤出来一句话,“这是包子,特意拿给你们吃。”也不敢往里面望,转身就要走。陆南星正在靠窗的书案上写东西,听到他的声音后,连忙示意近身侍候的阿硕,“快去将樊二爷唤过来。”阿硕放下布条,快速跑出去喊了声,“樊二哥!”樊青听到这声呼唤,好似浑身过电那般,僵硬地转了身,“阿硕妹子,何事?”心中竟然有些期盼,却又赶忙打消这个念头,暗骂自己贼心不死。阿硕不明就里,只含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我们姑娘唤您,今日打了胜仗,刚好进屋喝盏茶歇会子。”樊青“欸”了声,健硕的身躯之下,表情上那叫一个老老实实听话地走了过来,先朝着屋内的陆南星拱手行礼,“陆姑娘。”
陆南星放下笔,含笑让座,“是这样,我想到了明日破城的法子,颇有些投机取巧,故而未在大帅询问时说出。”她命阿硕将书案上刚写上字的布条拿过来,一并交给他,“你将此物交给大帅……并且安排伙头军……”详细地与他低语了几句,将樊青听得脸上表情很是奇特,想笑却又觉得她说的那般认真,真是越发古灵精怪。不过,她说的办法若能起到作用,那么城中的百姓将会免于性命之忧。翌日,当义军上下接到在太平城五里的地方搭建营帐的指令后,纷纷不清楚这位新任大帅是何打算。随后,接连三日义军只是分批派出将士,前往太平城叫骂。人呢,站在炮弹箭矢射程之外的地方。不发一箭,不上一人。王兴命人拼死拿到的作战计划,鸟用都没。他气的拍桌,“什么萧祈安急着去打应天,你们瞧瞧,他们整日里隔靴搔痒,十日久了,咱们如何吃喝?还不得活活被困死在这城里?!”紧接着王兴的话在城内疯狂传播,不过一日,太平城百姓进入了恐慌之中。米铺被抢购,导致官府出面强制关门。就连卖香油的店铺都快速售空了,所有人都在紧张恐惧之中。待到王兴倏地从椅子上跳起, “捡什么?难道是银子?你快说呀!”士兵被他近似癫狂的表情吓得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布条……上面写着‘开城门衣食……衣食无忧,关在城内只能饿……饿死!’”他想起城墙之下飘来的味道,就吞咽了下口水。“快带我去看看!”王兴没想到敌人竟然用了这招攻心为上, 尤其是在城内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当初韩武说假意投降, 联手来个内外夹攻。那些事日见他顺利混入太平军内部,便放下了悬着的心,谁想到敌人的作战计划完全是假的, 并且还做好了长期攻城的打算!“韩武真是害我不浅啊!”王兴边走边懊悔到不行, 早知如此,他才不会守这个劳什子太平, 宁愿不立军功也要找个由头贿赂下宰相爷, 将他调离南边, 现如今,悔之晚矣。亲兵跟随王兴来到靠近城墙的大街上, 从一名百姓手里抢夺来布条看完, 气怒地随手扔进铁匠铺的火炉内。百姓们见他气势汹汹地上街, 赶忙将手中的布条塞入袖中回家躲藏。直至有人来报:“将军, 金辉河内也飘着很多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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