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的私人手机放在办公室,他则是在会议室开这一周的总结会议,别说厉霄给他私人号打电话,这个时候就算是打他工作号,静音的手机他也未必接听。
等散了会看到手机里几个厉霄的未接来电他先是一愣,这还是小兔崽子头一次给他打电话,还接连打了三个。谢和歌有些好奇地拨打回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不禁皱眉。
他倒是不担心厉霄会遇见危险这种通常家长纠结的理由,而且他觉得照厉霄和自己的关系,要真碰上了需要救命的事儿他第一个应该是打给的警察。
这个时间还是高二的晚课前的饭点,估计是打着打着电话被老师发现了吧。谢和歌当自己没事人似的笑笑,把未接来电的事放在一边,转头叫了陈璋一起去吃晚饭。
厉霄翻墙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这时都有些暮色降临。走在大街上的男孩儿抬手想看手机几点了,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怄气而关机。他内心又骂了句娘,赌气似的把手机揣回裤兜不再看,抬头看着路两旁的大厦显示的是晚上七点二十一分。
他可不想回家,准确地说是回谢和歌的家。回去了他怎么面对男人?一想到对方肯定又是不在乎的耸肩嘲笑,他可不保证自己见到他人后还能保持理智。难道又被打一顿还被打硬了?这让他更无地自容。
兜里还有男人那天给他塞的现金,因为没地方花还剩个八九百,虽然很不想承认花着也丢脸,但这是他忤逆谢和歌逃学出走的情况下,唯一带着的家当。
去哪儿吃个晚饭……不,是男人这种情况下就应该喝酒买醉。他走着走着,脚步停在了一家酒吧前,除了正规的霓虹灯标题,角落上还写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be俱乐部”,这是家gay吧。
谢和歌的好心情也只短短维持了几个钟头。
十点钟的时候回到家发现厉霄并不在,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打电话也仍然关机不接。他并没有担心,最多猜测男孩儿要么是出去跟同学去耍去浪,要么就是找了个网吧想通宵,以他对不良高中生的生活了解,无非就是以上两点原因。
家他爱回不回,谢和歌不在乎,就算他在马路牙子上风餐露宿一整夜谢和歌也一直能保持这个态度,只是不接电话就让他很烦躁,更让他觉得可惜的是自己等了他半个钟头。
十点四十的时候打手机还是显示关机的,谢和歌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看面前的茶壶都有些不顺眼,转头给陆博打电话,对方很快接起,“你走远了吗?”他问。
对面传出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没有。”男人一如往日的语气回答着,“在你家大门口。”
谢和歌不带声响不快的轻笑一声,不知是对厉霄的不悦还是对陆博的讽刺,“等着,再带我去一趟市二中。”说完,他就紧急换着脚上还没穿热乎的拖鞋。
隐约从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他一打开门发现陆博已经把车停在了家门口院子外,为他打开后门,随叫随到的接送服务一应俱全。
谢和歌看了低着头的他一眼,没有对他这行为作出过多评价,讽刺抑或者是夸奖,只是坐上车再没放松脊柱靠在座椅上养神,这些开车的陆博都看在眼里。“你开好你的车,我没事儿。”他同样也注意到对方从镜子中观察自己的目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说没事儿是真,但是他烦就烦在对方不打一声招呼,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接听他的电话所以厉霄在赌气?如果是这个原因那还真让谢和歌他无语。男人焦躁地捏捏眼角,自己曾经是何等的高度自由,看见不顺眼不舒服的事件就一并制裁,还没有因为一个人一件事烦扰这么多次。
他终于懂了自己母亲那么大一个富婆为什么每天看到自己都要臭着一张脸,那种因为血缘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里的想法。谢和歌自诩年轻时对于他的个性还是很收敛的,相较于厉霄这种几乎约等于狂放不羁地做派。
夜深了,s城的车流虽然还是川流不息但也全然不会拥堵,陆博看出谢和歌的心情车速也在逐渐加快,等稳稳地停到校门口时发现大门已然落锁,别说是零零散散的走读学生,就连值班门卫室都只留了一盏小台灯。
谢和歌本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更皱了,这两天皱眉的次数之多都让他担心自己会不会长皱纹。他打开通话记录不再执着于拨打厉霄的手机,转头正想像校长白天骚扰质问他一样打过电话去质问,手机却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不是校长打来的。谢和歌看着来电显示自动识别的匪警两个字陷入一阵沉思,铃声几乎是又震又响,过了三十秒,他才缓慢接起。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请问你是厉霄的朋友吗?”男人声音听着很板正,不像是骗子,就算骗得过谢和歌也骗不过手机自动识别的高科技。
谢和歌愣了一下回答:“我是他父亲。”
紧接着听着电话那头好像有几人交谈耳语,把他在电话里晾了几秒钟,男声再次响起,“我们是中心技术区公安局扫黄支队的,你儿子未成年又在酒吧聚众淫乱,你现在抽空过来把孩子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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