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加言第二天晚上去了原本隶属于东相的九珠夜总会,现在东相人手紧缺,高层动荡,夜总会临时被转交给北庭,不过外面客人们还是吃喝玩乐,一片歌舞升平。
本来赵华准备让许加言当夜场安保,也就是维持秩序收拾刺头的打手,但他和肌肉壮汉们站在一起实在显得太羸弱,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就又把他调去当服务生了。好巧不巧的是许加言在现实生活中真干过这活儿,即使过去了好几年,但干起活来还是得心应手,倒让其他人对他好感增加不少。
他当时收到的更衣室钥匙和感应卡既用来开柜子,也是进入会场的门牌;许加言的更衣室没变,还是和打手们在一块儿,他话很少,假装发呆偷偷听别人讲话也不显得奇怪。帮派势力受损是大事,许加言基本每天都能听到他们讨论,他全部记下来讲给贺升听,不过有用信息不多就是了。
比起上到凌晨四点的夜班,许加言这些天的主业其实是研读之前得到的《关于缓解α试剂症状你不可不知的五件事》并将其实践到贺升身上。
几天下来,虽然有些困难的地方,但总体效果还不错,许加言很乐观,他现在已经可以把这本“秘笈”背出来了,可以说是烂熟于心、融会贯通。
不可不知的五件事——第一,保证患者的饮食健康。
这条忠告听起来很鸡汤,不管生不生病,饮食健康都是必须的。好在接下来还有解释:应该尽量给患者容易咀嚼下咽的食物,如流质品、汤类;多喝水或者蔬菜水果汁,提高代谢。
许加言会做菜,但也只是单纯地有这个能力,口味不算差也不算好。实际平时在家里做饭比较多的是贺升,他做得好吃而且对这件事有兴趣,别人只知道贺总嘴刁、吃东西有品位,不知道他同样喜欢自己动手,尝到好吃的就会自己复刻,贺升脾气算古怪,别人猜他不会做饭,他顺势而为,懒得解释,所以许加言是唯一尝到的幸运儿。
为什么说幸运呢?许加言也搞不懂,贺升不爱他,大概也觉得他麻烦,但还让他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每天早上还会起来做早餐,不管工作日还是周末。这个习惯是他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养成的,当时许加言有好几节早八,他自己做早饭就随便糊弄,糊弄到最后喝一杯水就匆匆赶去上课,贺升看不下去了,每天早起来给他换着花样做,或者从外面带早点回来。许加言吃了几天才迟钝地问贺升怎么没课也起床了?贺升说他要晨练,许加言就这么信以为真,没半点多想,他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贺升是个很能坚持的人,本来只是当借口的晨练从来没有中断过,每天就算中午要上班不可能见面、晚上可能有应酬不回家、早晨却总是两个人的早餐。即使那之后他们的交流很少了,贺升平常也总遏制着对许加言的感情,习惯终归是不好意思更不容易打破的。他就抱着这点习惯不撒手,随便怎么耗。
许加言不知道贺升的心思,就像他不知道浓菜汤怎么做一样。他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可能是因为他和祝含都是双性人就又开始犯恶心。但贺升没有做错任何事,贺升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提到过祝含的名字,但一切就像是玻璃掉在地上全碎了,哪怕许加言不死心地收集了所有碎片,也不会有魔法让它们重圆。可是贺升还是很好,许加言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如果那时贺升不让他住在自己家里、不借他钱,那他甚至连上大学都有问题;他忍不住苦笑,过去这么久了,明明都进入社会了,他怎么还能再次陷入这种困境,失业欠债,活得没有一点尊严。
不变的是他还住在贺升的家里,可能开口就能再次得到帮助。然而这就是让他最郁结的问题,告诉贺升意味着在贺升面前提到祝含,这是他最不情愿的事情。
有时候他都觉得祝含已经离他和贺升的生活十万八千里远了,他和贺升即使不能称为一对真正的情侣,可看起来好像能继续这么生活下去,他以为这样已经够好了。
许加言拿着那口锅发了十分钟的呆,其间不乏无意识地用脚踢垃圾桶、用头撞冰箱、蹲在地上继续走神……贺升坐在床上看他,觉得自己公司这个游戏做得还挺逼真像样,不枉费他投了那么多钱和技术,“许加言”真的太许加言了。
不过他有给过这些数据吗?这个念头出现一秒就被贺升忘了。毕竟这是最先进的科技,他应该相信自己和团队的能力。
许加言似乎没法把注意力放在当下的事情上,因此面对某些事情时显得有些木讷和漠然。以前正常的时候最多觉得他有点呆,贺升发现这件事是在爆发最大的问题之后,他最开始很生气,许加言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区别,可时间一长,他发现许加言对他不悦时的行为其实反应非常大、甚至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的反应。
时间太长了,他想要去改变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之间的关系扭曲发展,他却始终不愿意放开许加言,哪怕知道对方离开自己会更好,哪怕知道他们开始时不是因为爱而是恨。但到现在许加言还是没有离开,是不是意味着多少有点感情。贺升握了一下唯一可以动弹的手掌。什么感情都好,就算是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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