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许加言和魏熙一起赶到清山陵园。魏熙开了一辆暗红的摩托车,许加言坐后座,没有半点男子汉坐女孩车尾很丑的意识。
许加言把丧帖交给门口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们带着墨镜和对讲机,每个人都像复制粘贴的,连表情都一样。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一番,没发现什么更怪异的东西。
成功进入陵园,许加言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两颗薄荷糖给魏熙。
“谢了。”魏熙把糖丢进嘴里,随意闲聊,“你还带着糖啊?”
不止糖呢。许加言把兜张开给她看:小饼干、牛肉干、包装花里胡哨的小吃。
“带这么多?”魏熙感觉嘴角有点抽搐,“一会儿有酒席呢!”
“不是丁先生说的,带上零食才不会挨饿吗?”兜塞满了,衣服感觉变重不少,他的手也无处安放。
“……怎么没人和你说清楚?‘零食’指的是家伙儿,有枪的拿枪,没枪的带刀。”魏熙压低了声音给他解释,“事务所的人都没有枪,最好穿上防护护具再来。”
魏熙扯了扯许加言的袖子,把他的手提起来,“都叫你别往这种地方凑了,还来。”
“那今天一定会打起来吗?”许加言有半份好奇、半份紧张,他真的没做好准备,贺升讲得也含糊,到底要他看到什么情况的发生?而且就魏熙“嫌弃”的样子看来,他来不来这里的区别不大,应该说什么影响都没有。
“不一定。我听他们说主要是看有没有锡门的人混进来,罪犯不是都喜欢回到犯罪现场吗?今天明显是他们炫耀成果的最好时机,如果真来了,那就就地解决。”魏熙领着许加言往里走,整个陵园被安右包了下来,分外户外和室内两个部分,室内摆放着牌位和灵柩,实际棺木已经入土,四十九具尸体放着多少有点吓人,何况也摆不下,夏天不好存放,摆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些纸做的假人。
魏熙和许加言拿着点燃的香跟随袅袅的烟灰在大殿里走了一圈。于万请了一群和尚在厅里诵经,气氛庄严肃穆,旁边还不时传来家属的抽泣声。许加言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但人们哭起来的样子很真实,他想起自己刚醒过来那晚东倒西歪地踩了不少人,心里多少有点愧疚,说“节哀”的时候非常真心。
走到户外,被阳光照在身上,刚才那股让人觉得不切实的阴冷感褪去不少,但许加言还是觉得这太阳也虚无,跟假的、冰箱里的灯似的。于万分明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作为凶手却这么光明正大地参加葬礼,请僧人来念经多半不是为了超度,而是为了压抑住他们的怨气吧。
唉。许加言惆怅了一会儿,脑海里莫名其妙只剩下一行字:警惕没有监控的地方。
这是真理啊。
室外撑了巨大的遮阳伞,当然全被装饰得纯白,流露出静穆和哀伤。伞下放着桌椅,桌上有酒水和小吃,魏熙选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她边剥花生壳边歪头给许加言继续说:“当然,也有可能有警察混进来,我觉得是没什么,他们跟我们一样只想抓到真凶,不过感觉北庭那些人风兵草甲的。”
许加言现在才问:“你带枪了?”
“嗯。”魏熙拍了拍大腿。她穿的是长裙,东西绑在腿上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还是别打起来。总感觉有诈,白送人头。”
“你真聪明。”许加言忍不住夸她,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远远看到一群人走过来。他的表情让魏熙觉得奇怪,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被簇拥着。
祝含。
许加言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错乱的原因,祝含留着长发,挽着发髻,穿了一身全黑的和服,旁边的保镖帮他撑了一把黑色的伞。他本来就长得精致漂亮,这样的装扮也不会让人觉得错乱,更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好他妈装。”魏熙翻了个720°白眼,撑着脸看向许加言,“他现在正在拍电影呢,大牌导演,经典古装,还真留了头发。”
祝含的出现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周围聊天的声音都消失了,他们和他打招呼,称呼他为“祝公子”。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酝酿了更多悲伤,只朝人们点点头。
祝含进到室内,保镖先清场,魏熙没能混进去,无聊地坐回来喝酒。许加言不动声色地和系统兑换了【偷听神器】,把祝含和于万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概括来说,整段对话要点有三,一是祝含在哭,二是祝含边哭边问怎么还没找到贺升?三是祝含说只要找到贺升他就要抛掉所有所谓的矜持、礼仪和道德,与他结婚。
许加言听傻了,吓得他拿着酒盅猛喝两口,忘了里面是白酒,被辣得不行。魏熙没意料到他豪迈的动作,“你干嘛呢?”
“……祝含和贺升是什么关系?”他盯着酒盅看。
魏熙还没来得及回话,之前坐到他们这桌来的兄弟先热心地回答了,“你们不知道吗?虽然没明说,但他们俩啊,多半是一对。”
“整个安右谁不知道?”八卦的兄弟一拍板,直接下定论,“贺老大身边一直没人,他又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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