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睡沙发。”
流浪者疑惑地走了进来,“你说什么?”她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睡沙发。”散兵洗完碗开始洗手,水声哗啦啦,流浪者想上去给他一脚。她愤愤然走到他旁边,刚扎的头发在脑后晃呀晃的:“你不睡沙发我睡沙发啊?你真是有点鸠占鹊巢,有点越俎代庖,有点不识好歹。”
跟自己说话不用那么客气。反正他也懂自己想说什么,想干什么,两人还算有默契。但缺德也缺德到一块去了,流浪者看对方甩甩手,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我又没说让你睡沙发。”
难不成你要跟我睡一张床啊?这有点超过了吧。流浪者抱着手,摆出主人的架子:“我劝你认清现实一点,执行官大人。这里床和沙发的使用权是我说了算。”
散兵敷衍地点了点头,感觉根本也没听进去她说的话。流浪者跟着他走出厨房,试图踩住他的拖鞋脚后跟来达到让他停下的目的,又或者是让他听自己的话的目的。
“你怎么回事?按理说我是你姐姐,你不尊重我一点就算了……”
她踩着踩着,一头撞上散兵的后背,无语地捂着额头打了他一下。散兵转过身来,正色道:“你不就是我?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死小子我要报三十人团把你抓走。流浪者怒道:“就不该让你呆在这儿!”
然而真到了睡觉的时候,她也懒得和对方纠结这种问题了。睡一下床怎么了,这是两百年前平行世界的自己,四舍五入是亲弟弟,睡一张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流浪者明天早上还要起来上课。她没有多余的被子,和散兵盖一床,睡前威胁道:“敢抢我被子就等着被我踹下去吧。”
散兵这次连敷衍的点头都没有,转身就睡了。气得她想当场把这人踹下去。
意外的睡得还好。
流浪者的住所有些偏僻,是当初小吉祥草王给她安排的,她图清净。须弥的夜晚有种静谧感,窗外还能听见不知名的昆虫叫声,这里算是城区边缘了,空气还不错。
「人偶会不会做梦」这个课题,流浪者似乎在教令院的研究课题申请报告中看到过,不过应该是没有通过的,这课题没有研究对象和先行资料,根本也做不成。但是要说到她自己嘛……
流浪者小姐在五百年间拥有过许多梦境。包括最初她在诞生之时,于稻妻的鸣神怀中流下泪水,也是因为一个梦境。不过现在她早已忘记,就算她曾经因此而被抛弃,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从前她更多会梦见过去的一些人和事。丹羽久秀,踏鞴砂,御影炉心,俳句,还有至冬。时间是刻在人偶骨骼上的密文,流浪者合上眼睛,是在触碰它,那些不像自己的经历,反而是一个个故事。
世界树记载,属于「散兵」的一切已经死去。所以斯卡拉姆齐先生身上,居然有种久违的窒息感,她看见了一个死去的人。这真是意外。
不知道这些事情换一个身体,换一个灵魂去经历,会有什么不一样。
属于人偶的夜晚一夜好梦。她梦见自己在至冬时穿着毛领子大衣,偷偷在办公室后院玩雪。事实上她没有干过这种事,堂堂六席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她那个时候也像斯卡拉一样装。
但拢着大衣的温暖感却如此真实。
“……”
流浪者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鼻尖从斯卡拉的脖颈上擦过。她大惊失色,松开缠在对方身上的手脚,一头创在对方下巴上,听见对方嘶了一声。
斯卡拉姆齐捂着嘴,一脸迷茫地看着她。流浪者连滚带爬地想从他怀里赶紧出来,奈何被子被哪个缺德的掖得紧紧的,她一通挣扎,从床上摔了下去,“咚”的一下,叫醒了属于他们两个的第一个早晨。
属于流浪者小姐的恶俗言情,就此开始。
至冬。
愚人众执行官都有独立办公室,分布在女皇宫殿之外的那栋独立大楼。散兵的在二楼扶梯左手边,往那条冰冷的石制走廊里走20步,就是第六席的办公室。
通常没人会在没什么大事的时候去找六席,他算是几个执行官里脾气好的,当然,和公子比起来,算是脾气差的。
友善亲人的前提是这个组织里真的有爱。散兵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被多托雷从稻妻引到这里来,又花了那么多年成长为执行官,甚至是第六席,他付出的东西太多,见过的也太多。愚人众并不是一个友善的组织,其内部氛围也一样,令人窒息。
而且六席很敬业。据值班处的人反映,每次早上第一个来上班的一定是六席,前提是他在。有时六席会去出外差,连续失踪一周左右,然后穿着制服大衣重新出现在这里,毫无变化。
他有一次下意识搭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觉得这很失礼,连忙道歉。散兵只是漠然地摆了摆手,“我确实不会变化。”
人偶的外表还是少年,人偶的身躯已经历经几个百年,他最近有点疲惫了,他是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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