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灯没有听到陈赋的任何尖叫声,他摇了摇头,觉得陈赋会喜欢看演出现场这件事就已经很崩人设了,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更像听管弦乐演奏的。但他能从陈赋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喜欢,他们都不属于喜欢录像记录的一派,而是沉浸式享受音乐,他偶尔的分神就能发觉陈赋也在认真听。对了,他刚才说的“知道”是什么呢。江向灯你这会来纠结一个词是什么脑回路?他视线转移到台上,看见听见了很有感觉的字幕和歌声,几乎是第一声出现的那一立刻的,他就被这首歌吸引到了。“把灯关了,你是否能遵守规则,抹去你身份,沉沦不沉沦。”“把灯关了,你是否还能像个人,隐藏你轮廓,犯错不犯错。”陈赋随着演出节奏点了点头。而意外也是在此刻发生,后排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江向灯下意识躲到了声音的反方向,却又被用力挤了一下随即往后倾倒。江向灯心中暗骂这人的没有素质,应激导致他没能看得清谁是始作俑者,他只担心自己往后倒会导致后排其他人的受伤,livehoe里大家都是挤在一起的,他站不稳时闭上了眼,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但意料到的撞击摔倒并未出现,他的后背贴到了一样东西,腰侧被有力的臂膀按稳住,也是在这时候留下了准备时间,后面的人往后退了一步,坚硬的肌肉便也能牢牢锁住了他的身躯。“啊。”江向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见了一条锋利的下颚线,因为livehoe里有些热,他在前不久刚把棉衣外套脱掉,此刻他薄薄的长袖衫能感受到身后炙热的身体。“陈赋,谢谢。”他站稳后赶紧起立,感受到身上的禁锢消失后转身对着后排的人道歉。“都怪那个乱挤的,小哥哥你继续唱,哦不,继续听。”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看见刚才的场景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是被萌得不行。高大的男人就这样搂住了漂亮青年,黑暗的场景也挡不住男人眼中的占有欲,他的桃花眼就快要把青年吃掉,而青年毫无察觉,眼角因为被吓到还有一些水雾闪烁。江向灯不作声揉了下自己被捏疼的腰,后知后觉的害羞缠绕到了他的脸颊上,他刚才是不是被陈赋抱了?“嘲笑贬低讽刺谁的不安/窥探批判论断谁是真爱/分寸尺度道德谁都耍赖。”“你我都是神。”再抬头的时候,这首歌也结束,吉他手和主唱开始和观众们了解介绍。江向灯趁着没有音乐声捏了捏陈赋的衣角,在他耳边说:“要不是你刚才……得倒一大片呢。”“嗯。”陈赋冷静地说,声音从嗓音底部传出,江向灯能看见他性感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脸顿时又红了个透。这导致他接下来的几首歌都晕乎乎的,曲子都是他没听过的,他跟着哼了几声,到了最后几首才找到状态,伸起手随着节奏一摆一摆。他第五次看向陈赋的时候,陈赋才若有察觉地将眼神探了过来。
“有事?”陈赋口型问。江向灯摇摇头,指了指自己举起的手,笑着说:“你也挥一挥呀。”看着陈赋抿着嘴举起了手,他才将头转了回去,闪着光看向舞台上的人,也是在此刻他才突然想到,他也会有朝一日站在那里的。那时候陈赋会在台下随着歌声而动作吗?“最后一首了。”吉他手在台上念完了长长的感谢名单,伴奏随之响起。这是组合最广为人知的一首作品,台下观众朋友们进行了大合唱。江向灯好奇地看向了一旁的人,并没有发现他胸腔的震动,而陈赋对上了他探究的眼神,只是眨了眨眼。等等,陈赋眨眨眼?他的睫毛很长,桃花眼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喊着深情,江向灯快被其中的情绪溺死,嘴上一时都没有继续动作,音乐声还在继续,而他似乎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左手触碰到了陈赋的肩膀。演出结束的那一秒,台上的表演者都回了后台,而台下的灯光亮了起来,观众们有序转过身准备离开,现场略拥堵,缓慢地朝着出口移动。江向灯就是在此刻拥上了陈赋的肩膀,他将手挂在了他的背后,嘴唇不小心擦过了对方的耳廓他没有察觉,心跳声震得他耳鸣吵闹,他轻轻笑了一声,靠在陈赋的耳边说:“我好开心,生日快乐,陈赋。”青年的嗓音因为歌唱已然变得动人,而情意也在此刻让他更为柔软,在他想松开陈赋时,陈赋先一步推开了他,说了声“谢谢”便转身顺着离开了。人群冲散了他们,江向灯兀自改变了姿势,僵硬地朝着门离开。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他心中无比懊悔,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经历,却在最后一刻被他搞砸。他垂下眼看着脚下,走出演出厅的时候,他听见了陈赋喊他的名字。“我开了车,送你回家。”江向灯勉强笑了一笑,还是跟着走了,一路无话。离开商场的时候他才发觉路上有了些积雪,树梢上都带着白色,深夜的城市一片寂静。陈赋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第三张票,熄屏放在了副驾驶。“你坐后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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