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阳一把扯过路樊宇的衣领,胳膊外伸,使得对方的上半身悬空在栏杆之外。六十层高楼的天台上,不时有寒风拂过。穆思阳身材高大强壮,至少又一米九,宽肩窄腰,胳膊粗壮有力,衬得路樊宇似是被随意摆弄的人偶。
“路总,你要知道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告诉我,你都有那些证据,如果属实我可以饶你一命。”
“咳咳,”寒风入肺使得这个年过五旬的中年人使劲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了一丝丝鲜血。
“不必了,我今天来就没有想再回去”路总的声音带着饱经沧桑的嘶哑,
“三年前,我就确诊了肺癌晚期。因此我才要打着去照看瑶瑶的名义,定期去国。进行秘密医治。可是如不是此,我怎么能没有察觉路芳挪用公款风险投资,并注入资金到皮包公司的事情,
罢了,路氏集团既然已经败落亏空,往事不提也罢。
只是现在呀,我活着也只剩下给他们平添负担,停了高额的医药治疗,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以我这条残命为赌,换他们一条退路。
那些证据我已经交给了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我妻儿并不知晓,如果你不想要你父亲的曾经公之于众,就放我的妻儿一条生路。”
那个“最信任”他咬的很重很重,但是季辰安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到了那条陌生消息的附件:一个地址合集,其中一个后面备注了”最信任的人“。
所有话说完后,路樊宇深深向角落望了一眼,慢慢挣开了穆思阳的双手,闭上了眼,如一片落叶般从楼顶飘然而下。
路总死了,死在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路总死后,穆思阳疯狂探听,囚禁了萧芳瑶,路芳以及风子卿,逼问穆思阳所说的那个人,却一无所获。
此时的路芳告诉他:父亲的很多事情基本都只有路瑶知道,因为她才是父亲寄予厚望的集团继承人,也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
此外,路芳协助穆思阳诱骗听闻父亲死讯匆忙回国的路瑶并囚禁了她,按照约定穆思阳也就放了路芳与风子卿。
但是极力掩盖那段过往的穆思阳不知道,他和路樊宇的对话早已被季辰安听到,或者说那番对话就是路樊宇故意让季辰安听到的。
另一边的季辰安也正在为此事奔走。
随着慢慢接近真相,他心情愈发忐忑——他既希望路总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又祈祷那只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骗局。
如果事实真如路总所说,他有些无法面对,更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
那个他恨了十一年的人竟然不是他真正的仇人,而他的仇人反而是他视为亲人的穆家父子。
这些年,他为了复仇,主动成为了穆家的刀,更是在这两年来以秘书兼保镖的身份潜伏在路芳与路夫人身边,买通公司内部人员,诓骗她们巨额财产,传递集团机密消息。
还有,瑶瑶,想到路瑶他的内心就是一阵抽痛,如万蚁噬心般难受。
她是他埋藏在心底深处长达十一年的人,是他最黑暗时光里最温暖的光。
但因为那层横亘在他心中的仇恨,他没有答应对方大胆直接的表白,为了逃避她的爱意,他甚至离开了路氏,去到了国。
在那里,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只敢在暗中远远地看着她,守护着他,并将默默保护作为偿还她曾经救命之恩的借口。
可他明知道他所作的一切将会把女孩推向万丈深渊。
在遇见路瑶前,他本以为路氏的破产以及路家家破人亡将是自己心中仇恨的终结;
可是自从又见到了路瑶,他便惶恐了,他再也无法朝路氏下手,因为那是她的家,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只可惜:覆水难收,穆氏的计划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变卦而停下,路氏积累的败落之势也不是一段时间的补救可以挽回;
于是他离开z国,不停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使自己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忘记父母的死亡;
可若是连那个仇恨都是错的,那将是什么——是他单方面刺向无辜的她心灵最深处的利剑,是他帮着仇人让自己的恩人与爱人家散人亡。
他不仅辜负了她曾经为他挡下的子弹,更是辜负了她一腔赤诚与善良。
终于,他来到了路总所提到的地址,这里极为偏僻,是一幢处在林间的小洋楼。
房门叩响后,良久,门里才传来了开门的声响。一个双鬓皆白的老人走了出来。
他浑浊的眼睛在望向季辰安时候,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只是更多的是一种沧桑。
“你来了呀,坐。”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钟一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杰克,是js金融学教授,是你父亲季临风曾经的老师,也是穆庆宇大学时的室友。”
“您好,我是季辰安,你可以直接叫我辰。我想知道我父母与穆先生的事,哦,对了,我的母亲是唐婉莹,应该是js大学医学部的。”
“我瞧得出来,你长得跟你母亲很像,风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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