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火烬与毒气之间,连同我们的语言,在那个凄寂无声的地底。这是正在发生的歷史,然而它却成为了久远,任你匍匐在岁月脚下呜咽,深渊却始终不发一言。我对着这面铜壁失魂落魄,踉踉蹌蹌,求告无门,哭声从唇齿跌出,而它却说,在我身后既无天堂也无地狱,只有爬满无妄罪名的苦藤,是与非,两者都是顽墻,只会将我双眼蒙蔽……
人当没有烦恼,将卷帙列成长河,呼唤正在席卷丛林的狂风,动员排山倒海的针林,以此养育果实与它附加带来的雨露。听着掩身云朵的天使号角,在漆黑海面上过夜,向着星辰落下之地横渡骇浪,并击碎环伺岛礁的鹿角森严,让自己登基,成为风中之王。
在那忧郁面具下,是张干枯脸庞,我曾经折腰,并为之不敢冒犯而屈膝跪倒,甚至愿意像螻蚁般驀然死去。忍受着饥饉,并被一无所知地出卖,心头仍掛满父亲高大摇曳的旗帜,去选择如粪土般横尸世界之角。人因恐惧而悲泪高歌,人因压迫而集体高唱,反抗声如划过沙漠的奔雷,终匯成一气呵成的洪流。我召集臆想与多变,趁着青橞与收成还未爬上床衾,夹紧胯下骏马,向着你,失落在遥远记忆中的梦魘疾驰,一座建在黑水之上的国境。
如果没有神明我们会死,如果诛杀神明我们也同样会死,那么,我将选择死而后惧。」
勿忘我悄无声息的现身,与当初偽装成提灯丧妇时那样,叫人猝不及防。林锐被绑走后,她亲切地称呼其为姐妹,谎称她是被人从小拐跑并囚禁在安道尔的妓院里,几乎颠覆了小傻妞的记忆。在披肝沥胆为她找寻爱女这一过程中,她始终是勿忘我的掌中玩物,皮肉与心灵都遭至最恶毒的蹂躪。而弥利耶给出的理由,却是旅途乏味需要找乐子,年轻人在她眼里,就是用来随便消费的耗材。
就这样林锐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帮兇,并被塑造为一名魅者,而后理所当然地变成了吕库古小姐。在无数拳脚和讥讽唾骂折磨下,林锐慢慢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癥,她爱上了勿忘我,并且是义无反顾的那种。甚至为了她连我们都不顾,以至于独处时,我问她将来要怎么办?你只是被异化,不会一直是个女人,终将有恢復正常的时候。
而她却回答说,自己基本已不奢求还能活着离开阴宅了。更可悲的是,krys的面容慢慢消失在心的尽头,勿忘我成了她的全部,这个女人沉静下来后充满着母性,柔声细语让人產生归宿感;热情洋溢时比起krys显得更有活力更有趣,唯独发狠时才会暴露自己兇残的一面。不过,与她所能给予自己的慰籍相比,可说是微不足道。总之林锐与她已有了关系,本质上早已是对不起krys,那么,万事也就无所谓了。
而今,情势早已是今非昔比,但流露在林锐眼中的深情,却变得比以往更浓郁了。一个死后九十多天,每时每刻都会被我们提起,并念念不忘的人,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那份喜悦是难以按捺的,更何况,此人可能是他另一条时空线里的生母。各种诡异杂乱的关系穿行其中,俩人註定今生前世都会相逢,他与她至高的爱,我等旁人不可能明白。
不过,当提起红发男三个字,顿时令他暴跳起来。林锐就像当初在山铜矿井时胸怀刻骨仇恨,那是因为率领这群金光党徒眾闯入水银心瓣的头目,活活扼杀了他另一个挚爱—小苍兰。这些势不两立的怪人,而今想通过勿忘我前来媾和,让彼此握手,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你特地跑来就为了说这事?我恨不能活活撕碎他们,来发泄心头怒火,凭什么我非要那么理性?小苍兰和另一个我难道白白屈死了?你明不明白?这群畜牲等于杀了我两回!」
正当勿忘我打算想说什么,紧闭房门的里屋传来阵阵轻微杂音,她警觉地扬了扬脸,那对湛蓝眼珠瞬间变为了银色。就这般扫了几眼后,她转过脸问林锐,屋里靠窗站的女人是谁。
女兵与沙利文感到甚为惊异,她们原以为能隔墻窥物的人只有林锐,却不知每个弥利耶都具备那种眼睛。被她提起,我们方才想起还未介绍过krys,见我起身去开门,所有人都退后几步,紧紧贴在墻头,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有水杯飞出来。
伴随喀嚓一声,屋门被推开一条缝,krys像只受惊的蝗虫,一下子跃到墻头,在天花板上乱爬。弥利耶喝开我,背着手在廊下站定,与她四目相对。顿时,一丝古怪且惊讶的笑容掛上了勿忘我的嘴角,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我刚想向她轻声说明,勿忘我笑了。
「有意思,若没有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小女友,krys,对么?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然而却不点破,打完招呼后就缓缓回去,重新坐回原处。我感觉这种目光很异样,闪身进屋合上门,来到刚跃下地的krys面前。她收起疯癲的举止,牵着我的手来到窗前,问弥利耶为何会跑来旅社?她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你难道认识这个人?」我抓了抓头皮,问:「她也曾出现在你的梦境之中吗?」
「岂止,我在现实生活中也认识她,她是陀具罗的一员。莫非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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