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虫子女人的叙述,我终于从迷雾中绕了出来,康斯坦丁的真实身份,与我猜测的彼岸花大相径庭。她毫不掩饰自己过去,直接道明了其底细,那就是曾经服务于圣维塔莱。「若我没猜错,康斯坦丁,你所指的那个她,就是落难者欧罗拉,对吗?同样的话,我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从昏沉中甦醒的天竺菊,恰巧听到她最后几句,道:「而你错了,除了你我也记得她。不,但凡参加阴宅大战的人,全都记得她。」如果虫子女人所指的被霸凌者是欧罗拉,我以及范胖马洛对她的认识,则仅有一个模糊概念。此人来自希腊,是当初阴蜮大战时圣维塔莱的一员,她不拘言笑,剑术高超,外貌尤其粗野。初次见面时,我曾拿她与死胖子取乐,说俩人体格相近,倒是蛮有夫妻相。结果被落难者听在耳中,她不动声色地将我拖去一边,拔出短剑进行威胁,警告我再嬉皮笑脸,便给我胸膛开几个透明窟窿。因此,欧罗拉留给我的,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恐怖记忆。然而,她在天竺菊眼中,却是葬在心底深处的沉痛之泪,落难者以及同伴正直者,与之一起经歷了血腥无比的雷音瓮大战。据说在那短短几小时里,俩人相见恨晚,连带着小苍兰一块成了知无不谈的好友。最终欧罗拉为保她俩活命,拼尽全力,仍是惨死在横皇手下。欧罗拉是圣维塔莱里最不受待见的女人,唯独大团长泅水之星对她评价甚高,并觉得这种心无旁騖之人是一把利器,所以每回出任务都将她带在身旁。正因俩人关系密切,其余圣维塔莱只要遭到呵斥,便怀恨在心,纷纷污蔑落难者是个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贱货,用一种冷暴力孤立她。久而久之欧罗拉变得心灰意冷,将内心封闭,再不愿与人交流,直至死去。遭人嫉恨的欧罗拉,传闻只有一名知己,那个人的谐号叫做夜奔者,据信在骷髏暗礁,只有这个勇敢的女人肯为她执言,因此同样受人詬病,俩人抱团取暖,久而久之成了挚友。「三个月前,手链突然断了,我的心头充满惆悵,便登上碉楼眺望天边滚雷。在那时,我知道欧罗拉已不在了。以往她总说,希望恰逢一场惨烈大战,带着荣誉感而战死沙场,这才是她不恋世的原因。」虫子女人扫了我几眼,说:「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对她存有多少记忆,毕竟欧罗拉是那么不讨人喜欢。在过去,她还能以一个负面形象留在别人脑海中。现在,却因口袋宇宙的缘故,这个笨妞从世上彻底消失了,可悲到无人记得,只有我仍念着她。」「我是陪伴欧罗拉走向生命尽头的人。原本她不必死,为了将兽突的秘密告诉我,才与正直者来到了雷音瓮。在我人生的大多数时间里,从未尝试着去理解女性,只将她们当作性幻想对象。是欧罗拉教懂了我,除了男女之爱,她们也能成为良师益友,成为守护后背的战友。」天竺菊听闻这个熟悉的名称,挣扎着撑起身子,问:「你为何不找机会让她知道自己?」「我当然有过这种念头,但如何来保证,那就是一个安全之所呢?我需要熟悉新环境,更需要时间。」大长老摆摆手,让她不必那么激动,说:「几年前,我与一群圣维塔莱奉命前往北极圈,在那里身受重伤,被人丢弃在一个废弃的矿坑底下,骷髏暗礁的人甚至连调查也懒得做,便将我归在战死名单里。缺衣少食的绝境下,我濒临死亡,在那一刻他们出现了。」「好了,这类很情绪化的私事,放在转危为安后再谈也不迟,时间紧迫,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奥莱莉向我俩做了个噤声,紧盯着康斯坦丁的双目,问:「姐们,而今你自己也被人拘了起来,显然再次搞得自己走投无门,你也在费尽心力找出路吧?那么,为了你或是为了药店老板好,咱们爽快些,先说说他们是些什么人?你又有什么条件?」大长老将脸侧向破屋一隅,叹道:「布雷德利,为了你好,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你别继续隐藏在暗处,更别试图打听,去将精力集中在道场,当发现四面神们有异常再来见我。」远处传来男子尷尬的应和,墻缝里冒出许多指甲盖大小的甲虫,开始向着石阶方向爬走。我们不知她是怎么察觉的,或许苍露鹡鸰间能相互感应对方,反正当药店老板离去后,不安方从康斯坦丁脸上褪去。我在征得她同意下,拨通了拉多克的电话,并同时开啟录音。「他们无门无派,也没有名称,名唤游走于星屑阴影之下的人,或者叫尘民。用灰尘这种词匯来形容自己的卑微,只因所有成员都是遭大眾遗忘之人,有一些就像我,在官方文件上被标註已死亡;还有一些,例如叛逃者或者被流放者,游走在三个世界的边缘。」康斯坦丁问我要过一支烟,端在指尖把玩,自嘲地笑道:「我很喜欢那种氛围,没有阶层,也没有管事,眾者皆平等,所有人都拥有发言权。尘民的本质,与莉莉丝们的氛围很相似。」「你是说,所谓的尘民,基本成分都源自三大世界?可如此繁杂的信仰,又要怎么做到统一呢?」我替她点燃火,指着天竺菊问:「为什么稻草修士也混跡在你们当中?你可知道?在吕库古阴宅时,他狂热地爱上了这个妞,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现今为何会下此毒手?」「当然知道,善良公羊与正直者布伦希尔蒂,就是我亲手招募的,那是另一段漫长的故事,你明白与否并不重要。」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漆黑天顶,叹道:「想成为尘民,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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