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奇能当上特助靠得可不止是学历,与时常让政宗实恼火但又舍不得换掉的另一位总裁办特助康月不一样,康月是一顶一的海归,脑子灵活、天马行空,处理危机事件可谓是高手,不按常理出牌,胆子也很大。整个总裁办只有她可以明目张胆不穿正装,每天穿着休闲服背着小书包就来上班。但是康姐人有点毛躁,梁奇胜在稳重、善于察言观色。二人就是总裁办的黑白无常、雌雄双煞。梁奇打开了电脑自带的录音系统,录下各部门的汇报,他不露声色地给政宗实端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腕表也戴了昨天那一只褐色表带的江诗丹顿纵横四海4500v,和今日的蓝黑色系服装不匹配。梁奇想了想,政宗实还没有试过一身的搭配会重复出现几件昨日的单品,不妙。梁奇低声说:“政总,喝点热茶。”政宗实意识回笼,手指碰了碰水杯试温,点点头,没有喝。他明白梁奇是暗搓搓地提醒他不要走神,微微叹了口气。几分钟前,他收到了黄教练传来的短信,告诉他已经给羊咲买了早餐,羊咲也吃完了。他放下心来,不免想到昨天夜里,反复从手机里传来的“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在忙,请稍后再拨”。但没过多久,“用户已关机”代替了前几次的“在忙”,政宗实被迫停止了持续拨号的行为,明白了羊咲不接电话,并且关了手机。所以一大清早他就给黄教练打电话,直接询问羊咲的情况,黄教练委婉地说羊咲也许心情不好、自助餐厅里没有碰见人。心情不好。政宗实只好让他去外头买好早餐,但又怕羊咲知道是他安排的会不想要,让黄教练不要多说。头一次找黄教练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政宗实感到害臊,同时也很失落,他给羊咲的东西总要假借他人之手。在会议室里分神的几分钟,眼前的演示文档展现完毕,财务部把奖金的问题回抛给总裁办,却一不小心发现政总这脸色阴得不行,顿时噤若寒蝉,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梁奇看出来政宗实其实没有听清楚财务部的发言,在出神。他马上替政宗实做了表率,会在七天内给出答复和新的方案。会议结束后,梁奇火速把会议记录导入公司内部的ai系统整理出摘要文稿,看见康姐拎着两袋子胶囊咖啡进了特助私有的茶水间,和她对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康月扶了扶眼镜,“why?”梁奇泡着咖啡,嘀咕:“政总这两天是不是情绪很不好?”
康月想起才被政宗实训听风就是雨,点头,“的确,可能太累了,昨天差点把我骂了一顿,天地良心,我只是想帮他们问一下年终奖的事。”“以前也忙啊,不一样。”梁奇咂舌,“刚才开月度会议,总共就四十分钟,政总还把财务部的报告给忽略了……”“故意的吧。”康月不觉稀奇,抿一口咖啡,“不想发奖金了装傻呗,万恶的资本家。”“……”梁奇一秒被说服。“诶等等。”康月忽然站直了身体,“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前几天我不是和老板去参加一个市里的会议吗,回来的时候我开的车,政总在车上刷了半个小时的朋友圈,但是一直在一个人的空白页面,打开又关上,我居然忘记跟你说了……”政宗实不爱发也不看朋友圈这点是人尽皆知的。梁奇和康月的八卦因子迅速被激发,梁奇愣了愣,“之前,政总是不是还发了一条很诡异的朋友圈?”什么森林什么精灵的,他们私下里没少和同事议论。康月挑了挑眉,搅拌咖啡,似有若无地点头,给联系人“施施”发了一则消息。十六强的名额尚未出炉,等待其他队伍比赛期间,腾跃的队员获得了两天的短暂假期。同时,临近年末,高层也要开会,腾跃俱乐部所有员工都放了假,羊咲没有在员工公寓里住,比完赛直接回了家。上一次和羊从容见面是一周以前,父子俩打了个照面,羊从容依然每天都要出门,说去干活,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羊咲问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和那个阿姨一起,不想让羊咲干涉。飞机一落地,羊咲就往家里赶,想赶上给爸爸做一顿晚饭。钥匙插入门锁时,卡顿了一下,羊咲另一手拎着沉重的袋子,刚刚从市场回来,整了一条新鲜的鱼,又买了一大袋蔬菜豆腐,打算做鱼汤。鲈鱼在黑色塑料袋里时不时跳动挣扎,羊咲换了一手拎,钥匙却怎么也拧不动。他着急地拍了拍门:“爸!在家吗?开一下门!”屋内传来一声闷闷的“来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女孩,羊咲抬头确认门牌号,没有错,是他家。女孩打开门,打量着他,淡淡地开口,“你是羊叔叔的儿子吧,我是秦巧,比你小六岁。”门打开后羊咲看清楚了秦巧的长相,头发染成了深灰色,鼻尖一点痣,人中偏长,眼睛是下垂的单眼皮,嘴唇上——羊咲愣愣盯得有点久,秦巧丢来一个厌恶的眼神,唇上的银环抖了抖,“看够了没?”“我叫羊咲。”羊咲只好错开目光,满腹疑惑,“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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