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道谢,是好友技痒想动手与这些人切磋切磋,我们不插手,你恩人也能应付。”时栾实话实说,他不想占人便宜。身着青衣的男子并不赞同,“两位说笑了,若我自己应付怕是要费上许多功夫,还是要多谢两位的帮忙。”安承宣直接插了进来,“你们快别客气了,谢来谢去的,再浪费时间等那叫嚣的混蛋回来我们都用不上午膳,难道饿着肚子打架?”“是我们考虑不周了。”络腮胡哥哥抱歉道,接着又吩咐手下,“快帮着店家收拾收拾,不然怎麽吃饭。”几刻钟后整个酒馆虽不至于恢复成原来模样,但几乎看不出来此地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安承宣赞叹一声,“老哥,你手下这行动能力可以啊。”“我们平日里上工习惯了,没别的,就是手脚麻利些,莫说收拾一个酒馆,就是大酒楼被砸了我们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给恢复到能恢复的程度。”至于为什麽不是恢复到原来,坏掉的东西无法还原,络腮胡子虽自信,但自认没有再生能力。收拾的几刻钟,围着一桌坐的人已然互相做了介绍。青衫的年轻男子是华西,是华一剑的传人,初入江湖就来了京都,就是为了来体会一番京都的繁华。络腮胡吴布机缘巧合习得武艺后也在外闯荡过,后带着一起闯荡的手下隐退,京都是大靖最为安全容不得江湖人随意打斗的地方,便带着妹妹一起来了京都,平日里为赚钱会找许多活计来做,这回就是忙碌之余妹妹吴天儿想给他们定顿好的,才被登徒子轻薄了去。受惊的店家被赔了银钱,又恢复了原来的淡定从容,很快便有条不紊的给整治了一桌子好菜,还上了一壶埋了几年的佳酿。不是挑事的还主动赔偿他的损失,店家就没见过这麽好的客人,高兴的同时上的东西自然用了十分心,那菜也是出自店里最好的厨子之手,做时更是用了全部的本事。时栾第一时间去尝了安承宣的推荐菜——酱香猪蹄,果然如其所说,香而不腻、口感极佳。就是影响他进食的,也是安承宣给挑的服饰。白色的腕带若不去管它,大概就会顺着他的动作直接挥舞到菜里去,以这衣服的白,带子又是飘飘扬扬的,真的沾上绝对会如暗夜中的一盏灯,一眼便能看到。这不是耽误他吃饭嘛。略带不满的瞅了一眼给他带来阻碍的安承宣,人抱着一只猪蹄啃得正香,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一顿饭下来,只顾着吃的和边吃还边顾着交流感情的人是不一样的,这不,吴天儿和华西两人交谈甚欢,看着已有暧昧之意。
艺术来源于生活,时栾内心感叹,这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俗的烂大街,这要现实中真遇到了,以身相许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两人的初见很美好,那后续的发展自是顺理成章。说会回来的人没有食言,才用完饭没多久,人就回来了。见人进来,店家和小二缩着头躲回原处,动作熟练的叫人心疼。这回人带的不多,但看那抽刀的架势,看起来比之被绑成串的这些可训练有素多了。就差走成螃蟹步,进来的人与方才灰溜溜落荒而逃的样子判若两人,仰着头,嚣张笑道:“区区江湖人还敢同我作对,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父亲乃当朝相爷,姨母是当朝皇后,你们得罪了我,别说京都整个天下都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处!”完了。吴家两兄妹眼神儿绝望,江湖人在这京都城最不值钱,武功再高,亦不敢随意得罪官家,何况是顶层的官员,这回不仅他们,还累的恩人也搭了进来。小心的歪着头,吴布小声道:“一会儿一旦动手,抓住机会一定要快些跑,离开京都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来。”虽然机会渺茫,但天下之大,希望能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一报身份,安承宣和时栾就知道了这人是谁,相府出来的大公子二公子皆已见过,只剩下传闻中最得丞相喜爱的三公子杜振鸿。说是因身体原因不能入仕,在朝中连一官半职都未曾担任,一些宴会倒是时常有这位的身影出现,时间久了,不少人在背地里说是因为小儿子太过草包,丞相才不敢让其出来丢人。如今一见,身体看起来是没什麽问题,因为若真的有问题,哪能有闲情逸致嚣张的如此真情实感。时栾倒要看看人还能嚣张到哪里去,淡声问道:“我们偏要逃你能怎样。”这怎麽能说出来!吴家兄妹更绝望了,一直没说话的华西倒是品出了点儿意思,这两人怕是不简单。“怎样?”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杜振鸿仰天大笑,一副要将自己笑的喘不过气来模样,笑够了,手成掌比量着脖子道:“当然是抓住你们,将你们全家都咔——”“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这话说的,安承宣倒吸一口凉气,六殿下的全家多可怕你知道吗就敢乱说。听这话他都心咯噔吓一跳,若换了丞相知道他儿子敢对着六皇子说这话,怕是能当场气得两腿一蹬。有些传言还是挺有道理的,杜振鸿脑子里装的怕是草,六殿下都这麽说了那必然是有所依仗啊,无论是不是真的,在京都城这个地方,未查证的前提下小心起见也该收着点儿,哪有更嚣张的,这丞相也是,竟然敢给脑子里装草的小儿子调动这麽多人的权力,怕不是觉得丞相府的日子过的太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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