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自沉走到他一旁,也看着:“那王航次你知道吗?现在在上京任什么职位?”
华宸川摇了摇头:“上京的京官中没有这号人,地方四品以上的官员我也粗略的看过名单,也从未见过。”
他抬头示意宗自沉看他指着的地方,接着说:“明日让房德去查查吧。”
“你看这儿,这就是北黑河,这个标注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无人踏至的山谷。”
宗自沉低头仔细看了桌上的行军图,他道:“北黑河和这个山谷的距离应该不近,林将军当时在这个地方拦截突厥,又怎么会去到这个山谷?”
他因要休息而披散下的发丝,由于他的动作垂了下来,华宸川伸手将他的发丝别至耳后:“或许是外祖父因为急于破了突厥,想赶尽杀绝,追了穷寇吧,这才入了突厥的埋伏。”
宗自沉因为他的动作,直起身,他点头,也同意华宸川的这个想法,不过他道:“如果按王航次的说法,当时山谷外突厥军很少,那为何林将军不出谷?”
宗自沉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相信林将军,那王航次就是撒谎,但他一人撒谎有可能,但是王航次带去那么多人,不可能都和他一同撒谎。”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林将军的反叛就要坐实。”
华宸川蹙眉,抬头看着他,慢慢的说道:“或许他们都没有说谎,而是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谷外围着突厥大军是真,王航次所言也是真。如果军中有奸细,提前通知了突厥,造成一种外祖并未被人围困的假象呢?”
宗自沉垂眸看着行军图:“那和开城门的奸细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有林将军的那个假传军情的亲卫又去了哪里?”
即使陈列说出了当年发生的事,但是太多细节和疑问陈列就算神智正常怕也还是不知道的。
华宸川摇了摇头:“这些都无从查起,只是那一半的粮草去了哪里,上京又为何迟迟不重新调拨粮草。”
“能在这上面动手脚的……”华宸川看着宗自沉的眼睛:“这人在上京的官职绝对不低。”
“而且王航次的粮草是充足的。”
他即使没说,宗自沉也知道他在说尉迟太傅。
华宸川接着说:“他一定插了手,但是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还真不好说!”
他收了行军图,看着已经燃了半根的烛火,起身对宗自沉说:“回吧!天太晚了,让房德他们先从王航次查起吧!”
宗自沉点头,他垂眸想着,太傅一手策划了这件事吗?这么大的事,圣上真的毫无察觉吗?那么急迫的下令真的是念及月妃还是……
想到这他猛的抬头,看向华宸川,华宸川神色淡淡,并无异常,他又放下心来,微笑道:“嗯,回去吧!”
在他转过头的刹那,华宸川毫无波动的眼眸,闪过一丝痛色。
他和宗自沉所猜想的一样,对他宠爱的父皇,真的从始至终都没察觉到异常吗?
是特意纵容了尉迟太傅还是……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或许尉迟太傅真的那时就已经一手遮天了。
他的母妃又受宠还有他这么一个皇子,外祖父握着兵权,尉迟太傅为了太子,不得不全力对付林家。
等查清所有的事情后,矛头直指皇后一伙人的时候,他要上告父皇,重新彻查此事。
两人出了书房,华宸川抬头看向空中,那轮明月高挂于天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却觉得有些冷。
他的手臂不自觉的抖了抖。
宗自沉余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脸庞在月光的衬托下不知为何显的有些悲伤。
他握住了华宸川的手,莞尔道:“六月了,怎么感觉夜间还有些冷,走快些,快回去。”
华宸川垂眸看向宗自沉,握紧了手中的手,轻声微笑道:“嗯!”
粮食在以可喜的速度成长成熟,收割正式开始了,这时华宸川收到了一封意外的来信。
宗自沉在府中校场和徐黑大习着武,他现在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
宝珠又一鞭子抽向了彭荣,彭荣这一次没有被打中,他一把抓住了宝珠的鞭子。
宝珠使了力将鞭子抽回,傲慢的语气不减:“呵,看来你有长进嘛!终于能接住本郡主的鞭子了!”
彭荣还是那样的不服气:“切,有天赋了不起啊!今日我能接住你的鞭子,日后就能打败你。”
……
宗自沉听着他们日常互相瞧不上对方,他擦了擦汗,准备回去了。
这时芳晨过来道:“王妃,王爷说上京来了信,让您过去看。”
“来了信,金大爷的?”宗自沉疑惑道:“不对吧,上次金大爷不是说去开拓商路了吗?应该不在上京啊!”
他和金大爷自从通了一封信之后,两人通信就较为频繁了,对方的动向他还是了解的。
芳晨摇了摇头:“不知道,王爷隻说让您过去,并没有说是谁给您寄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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