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我吗?”红木看了昭戎一眼,没说话。陆昭戎笑了一下,眸中划过一道冷光,我心底没来由惊了一下,便听他道:“去回句话。”红木迟疑了一下,“什么?”昭戎瞥她一眼,“放肆。”我瞧见红木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知出于何种缘故笑了一声,显得很生动,一点不像平时温婉可人的样子,“是。”陆昭戎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俯身扶着我的脸,轻轻在唇上吻了一下……温热的气息铺面而至。他静静地凝望着我,然后又吻了一下,转身下车去了。我莫名其妙地盯着合上的车门,抬手碰了碰唇,道,做什么呢?马车又重新慢悠悠地动起来。红木靠在车门上敲了两下,道:“公子,陆二少爷上了西陵家的马。”“嗯。”“长孙家的大姑娘长得特别好看。”也许是昭戎不在,她又难得出来一趟,这会儿话忽然多起来,听着比往常要活泼一些。我笑了笑,“是吗?”红木笑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方瞧见沈桑了。”我惊讶了一下,没料到不过两日功夫,这丫头便凑到人掌家人身边了,不由感慨道:“沈桑挺讨人喜欢。”红木颇为赞同地笑了一阵,然后说:“近几日忙着赶路,还未问公子,上元节过得如何?”我想了想,回说:“很好。”“折花楼高吗?”“不低。”“陆少爷有送您礼物吗?”我愣了一下,没能接下去。红木安静了一下,然后温婉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上元节时,有情人要互送祝礼,陆少爷没说吗?”我沉默了一下,可能,他觉得我们还不算有情人。“公子?”我瞧着腰间挂的玉佩,忍不住伸手,指尖一触而过。“送了。”我说。她没再说话。后来一路进了城,我也没机会再看一眼,只听红木说,昭戎不打算住在任何一家,挑了南术最有风味的客栈,包了三楼雅间的一整层,付了一个月的钱。“上神。”昭戎的声音。我忽听他这般正经地叫我有愣了一下,心底竟莫名其妙划过一丝异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很奇怪。
他不是没叫过我上神,也叫过我小仙人,虽然次数不多,但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可他这一声……比以往都要严肃认真,却反而叫我想逗逗他。“嗯。”不过我忍住了。“到了。”他说。于是红木打开门,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接我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正同一旁的女子调笑,以致身边的另一个男人目露不悦,那女子也兴致缺缺。“长孙容姒,淳于剡,西陵子衿。”昭戎低声道,“我们住客栈。”我又“嗯”了一声,“沈舟山呢?”昭戎看我一眼,“梅皖昀需要另作准备,他们提前入城了。”我记起头一次陆昭戎叫停车,然后往外看了一眼。我还以为看的是荒原。洗尘客栈。我抬头看了看,这客栈真大,名字也很巧妙。看它大气宽敞的门楼便知这客栈地位颇高,恐怕是用来专程接待贵客的。看来南术的贵客有些多。否则也不会专有一家这样的客栈。不过一个月的雅间一层会不会有些奢侈了?我看了他一眼,没能说出来。三位公子终于注意到我,装模做样地拜了拜,然后热络地将我们送到楼上。昭戎把搬来的箱子都放在他屋子里,然后给我安排了最大的雅间,几个人把我请到最上首的位置,然后一起坐在槅窗外叽叽喳喳,我听得头疼。那姑娘坐着弹什么琴,两个男人唇枪舌剑,也不知昭戎如何忍受着,竟一直安稳地坐在那里。他笑容得体,提到他时便说两句,提不到便也不出声,容忍度很高。接着那姑娘终于弹完了,我才刚松一口气,便听她道:“陆公子和上神远道而来,不妨休息两日,南术多水,两日后南郊有曲水宴,届时为二位接风洗尘。”……可别。不过这些事不是我说了算的。但见昭戎先礼貌点头,道:“多谢。”“想必几位已接到主君密令。”他环顾一圈,嗓音温和,“陆某此次前来身负君命,还请三位尽职配合。”“自然。”那姑娘高贵颔首。确是一位美人。如果她不会弹琴的话。淳于……剡?我又开始头疼,怎么这些人名字这般怪异。淳于剡支着头嘻嘻哈哈地笑着,一双眼睛直盯着长孙容姒,“姝媛应得这般爽利,对我却爱搭不理,着实令人伤心。”长孙容姒淡淡笑着。西陵子衿略一抱拳,沉声问道:“不知陆公子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淳于剡终于把视线从那姑娘身上挪过去,“对啊,比如说想法完备不完备,符不符合南术民情,影不影响我们几家的关系,会不会……”我实在忍无可忍,见昭戎也没有一本正经要立马回答的严肃,便打断道:“我需要休息。”室内安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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