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言最爱他爷爷做的豆包儿,香甜不腻,一口咬下去豆馅儿满满。今天他穿着蓝色短身羽绒服,头上戴了顶兔毛毛线帽,羽绒服后头坠了只短尾巴图案的恐龙怪兽,尾巴垂下来,拖到腰后面,造型别致。
那时候流行奥特曼打怪兽,别人喜欢奥特曼,杨辰言偏偏喜欢小怪兽。家里橱窗摆了许多各样的怪兽模型,其中最大的那只哥斯拉,和他爸差不多高,是杨至纶在他十岁生日时特定的,杨辰言很喜欢。
从初二开始陆续拜年,老杨头兄弟姊妹好几个,平日里住得远,过年过节才有机会聚一聚走动走动。
老杨头生儿子晚,杨至纶生孩子早,和杨辰言差不多大的堂兄弟姐妹有一堆,杨辰言也不无聊,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能玩到一起去。
大人在屋里忙着饭,小孩儿跑到村口村尾放炮玩泥巴,炸炮儿,将擦炮儿点燃塞进烂泥里,大家再一哄而散,一炸窜天高,烂泥巴崩的到处都是。
有些跑不及弄得一头一脸的泥巴星子,大过年的家长们不好打孩子,只得劝着。
老杨头家地方大房间多,想留宿的能去收拾好几间房出来,杨辰言又搬了他的烟花,这回是一人一根长的,几十个小孩儿热闹着哩!
热闹不过初五,打算初七再回去的,结果初五晚上杨至纶接到从宁城打过来的电话。
家里保姆在那头着急的哭,杨至纶心顿时沉入湖底,一阵寒意从脚底心冒出,一瞬间后背冰凉。
他面无表情的通完电话,东西也不收拾了,直接开车准备离开,陈泉跟着他一起,杨辰言在睡梦里,被他爸一阵响声儿闹醒。
不明所以看着他爸下楼去院子里开车,他急忙连衣服也顾不得穿,跟着后头挤进车里。
“你怎么跟来了?牛崽乖,爸爸回去有事,你在爷爷这儿待几天,过几天爸爸再来接你,好吗?”
杨辰言拒绝,他直觉有事情发生,扁着嘴不乐意,“我不要。”
杨至纶无奈,“好吧,我去跟你爷爷说一声,不待明个他找不到咱们要担心。”
老杨头年纪大了熬不得夜,早早便睡下了,这头门被敲响了,儿子要带孙子回去,只说宁城有点急事儿,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另一个孙子可能保不住了。
他爸说他妈晚上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医院里,杨辰言在车里哭得伤心,一双眼睛肿成核桃,最后哭累了抱着他爸睡过去,身体一抽一抽的,眼角挂着泪珠子可怜兮兮。
“杨总,您别太担心了,夫人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
杨至纶一声不发,只是搂着儿子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外头寒风冷冽,如他此刻的心情,这十多个小时简直是磨人心要人命。
杨辰言睡醒了又开始哭,“老爸,妹妹是不是没事的…呜……”
不是妹妹,是个弟弟,杨至纶在医院拿到那张手术单子时心里一阵难受,孩子五个多月大,在肚子里便不行了,保不住只能引产。
江雪妹遭了罪,摔得那一下血流不止,一场手术下来几乎去掉半条命,后来得知肚子里的儿子没了时,躺在病床上撕心裂肺。
杨至纶只得安慰她,以后还会有的。医生说她子宫受损严重,加上年岁越来越大,以后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这件事杨至纶不敢告诉江雪妹知道。
“我以为会是个女儿,没想到…是儿子也好啊…”江雪妹出院后精神便不太好,整天以泪洗面的。
杨至纶忙着公司的事,一时也顾不上,家里保姆天天给她变着法做补品。杨辰言自那日开始便天天在他妈床前,哪里也不去,他妈哭他在边上安慰,给他妈讲笑话,端吃的,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还有两天杨辰言要去上学,今年的生日没心情过了,他妈伤心过度忘记儿子的生日,杨辰言也不提,只是默默的一个人吃饭。
杨至纶惦记儿子的生日,早早为他买上礼物,是他最喜欢的小怪兽模型,杨辰言扁着嘴眼睛红红的,所有的委屈,在妈妈跟前不敢宣之于口的伤心,一股脑儿塞给他老爸。
杨至纶只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轻声安慰,抱着他唯一的宝贝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杨辰言自从那日在他爸怀里大哭一场后一直压抑着,弟弟没了,他也很难受。
梁深正在房间打游戏呢,底下佣人说杨家小朋友来找他,游戏手柄一丢,赶忙跑下楼接人。
“梁深…”杨辰言未言先哭,眼泪收不住,大颗大颗的掉,吓得梁深腿肚子发软,不知所措,这是咋了?前些天还好好的啊?
“言言你别哭啊,怎么了?谁欺负你啊,哥替你出头,揍扁他。”
梁深不会安慰人,手忙脚乱的用袖子给人擦眼泪,硬邦邦的袖口刮的杨辰言脸颊生疼。
“梁深,我没有妹妹了,现在弟弟也没了,呜…”
梁深迷迷愣愣,妹妹没了?怎么又多了个弟弟没了?
“言,言言,别哭,别着急,慢慢说啊!”已经十四岁的梁深成熟很多,从没见过杨辰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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