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主心思终于回来,认真了起来。她有意在给沈笑语喂棋后,又反将,吃掉了沈笑语的相,最后棋盘上,沈笑语只留下个光杆司令。败局已定。“现拙了。”沈笑语输了,虽楚国公主低调,但她这棋艺可以和景词一较高低了。楚国公主放下手里的棋。“先生平安离开长安,算我欠县主一个人情。”若非沈笑语要拦,谢虞也不会顺水送这个人情。一只大鹰盘旋在空中,胆小的孩子,窝在了嬷嬷的身后,不敢出来了。嬷嬷:“别怕,那鹰不会伤人的。”老鹰停在了楚国公主旁的鸟架上,吃着公主给喂食的食物,吃饱后又被楚国公主赶走。“飞远些,别吓坏了孩子。”楚国公主:“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鸟是塞北的鹰,而且是最为罕见赤苍鹰,通常养在北狄的仇由王室手里。若说仇由最有意思的传闻,便是他的首领,曾与一个不知姓名的大昭女子,有一笔风流债,还私下封赏了那女子做王妃,但却并不被百姓认可。”“于是那王妃,生下了如今的仇由世子后,便返回了大昭。”塞北之地,向来看重血统,也看轻汉人。但阳朝一个汉人之子,却能当世子,可见这阳朝的生母,是大昭身世显赫的贵族女子。对来对去,年纪上能够合上的,只有楚国公主了。沈笑语瞧着瞧着楚国公主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与修长又极善音律的一双手。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想必求娶的人不少,却独独守着沈笑语那个胡子拉碴的爹?原是他爹白白担了个骂名。沈笑语叹了一声,“想来先生还不知道……”可惜了阳朝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即便猜测到了,也不敢真的去问,叫出那句母亲。难怪前世后来,楚国公主疯了。不敢认的儿子被斩在菜市场,自己又被关押进了宗人府,任谁都受不了。楚国公主:“早年间随着沈哥哥去塞北游历,遇见了北狄的世子,风花雪月后,便怀了身子。”“可惜,当时先帝驾崩,父皇召我回宫,我便将孩子留在了北狄,不成想他却寻来了……”大昭的女子做北狄的王妃不被认同,同样大昭也不许,珍贵的公主嫁给野蛮之人。“先生这琴艺,倒是继承了公主的衣钵。”楚国公主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实阳朝早年间来长安,琴弹的并不怎么样,都是楚国公主教导的。虽未曾以母子相称,但楚国公主从未藏起过自己的母爱。楚国公主又与沈笑语下了两盘棋,无一例外沈笑语都输了。“县主似乎做事很笃定。”“你猜到我的棋会落在哪里一样,你便会提前设局围堵我,你怎知我就一定不会变?”经过楚国公主的点拨,沈笑语留了些余地,反倒是这一局打了个平手。楚国公主让人收起来棋盘。“县主是可塑之才。”是啊,她一直笃定前世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所以很多事情,放松了警惕。沈笑语提起来一口气,她如今做的可不是一般的事,是扶持燕王登基。虽燕王私下的网颇大,但太子树大根深,文有谢首辅扶持,武有玉城王帮衬。如今太子处,虽王满枝和崔陆离虽有异心,但毕竟也是曾经的两大氏族,在文人处,尚有威名,明面上追随的可都是太子。沈笑语不可再如此懈怠下去了。“多谢公主点拨。”楚国公主:“我不如长公主,旁的我帮衬不了你,倒是可以给你留一条退路。”楚国公主经营这么些年,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生的通道,倒是打通了。归隐山野,可保不被打扰。楚国公主:“若哪日县主乏了这权势之争,或功成身退,可来寻我。”
“年糕蒸出来了!”莺歌捧着一盆子热气腾腾的糕点,又装了一小盒,递给楚国公主。“知道公主喜欢吃这个,白夫人刻意带着孩子们做的。”楚国公主尝了两口,“你母亲这手艺,倒是一点也没有退步,好吃的紧。”“可否劳烦县主帮我送个东西?”楚国公主接过莺歌递来的盒子,“赌坊三楼的陆掌柜,也最爱吃这白年糕。”“我前些时候,在他那赢了不少,便当做谢礼,劳请县主奔波一趟。”沈笑语也正有一探地方的意思。沈笑语应着:“自是应该的。”小满接过糕点:“我陪着姑娘一起去吧。”纸醉金迷的赌坊里最不缺的,就是醉生梦死,沉迷其中之辈。但是这赌坊却像是个文雅之所,没有人高声叫嚣,大都是随行的侍从,替着主子下注,而主子则坐在一旁的珠帘隔着的房子里,看热闹。门口站着两个二米高的大汉,凡是进门都需要验资产。过了的才可上楼。沈笑语:“我奉楚国公主之命,来给陆掌柜的送谢礼。”之前楚国已经差人来报备过了,两个大汉直接给沈笑语放了行。小满打量着屋内的场景,盘算着自己的银两,“姑娘,不若我们也开一个这样纸醉金迷的消金窟?”“你想开,我都保不住你。”在长安城设赌场,需要上户部文书,通常是批复不下来的。除非是上面有高官默许。像这么大的规模,长安城里开得起,也就那么几人。三楼照明用的是夜明珠,撩开宝石做的帘子,屋里三个人正在下注。燕王,晋安郡主,以及玉城王世子唐扬。一旁还站着个坐庄的崔陆离。倒都是些熟人。沈笑语的出现打扰了三人雅致。如今沈笑语与谢虞的婚事下来,最不爽的便是晋安郡主。晋王连手里的赌注都不拿了。“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非我有意阻拦郡主美事。”“若非你私相授受,不知廉耻,珠胎暗结,谢虞又为何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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