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朱晶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个人确实风姿出众。朱晶走到茶朔洵跟前,抬起头,看着茶朔洵含笑的泰然自若的脸,不快地眯起眼睛,“卿免礼。卿擅闯之事,虽然情有可原,但依旧冒犯了恭国的威严,吾已经向贵国去了国书,痛陈了你的无礼之举!”“是臣失礼。”茶朔洵似乎已经对朱晶的反应有了心理准备,即便得到了堪称严厉的责难他也只是平静地微笑着。“你这算透人心的模样可真让人讨厌。”朱晶看了一眼昏睡着文光,就转过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朱晶停住了脚步,半回过身,说:“你的罪责等到病人好了之后,我再来跟你算!”说完便拽着傻乎乎的供麒跨出门去。茶朔洵看了一眼朱晶离去的方向,便坐到了文光的床边,用手将蹭到文光嘴边的发丝捋到他的耳后,又用手背探了探他颈窝的温度,感觉只是正常的温热,这才将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些下来。“唔”似乎是被人打扰到了,文光闷吟了一声,蝶翼一般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打扰你了,抱歉。”茶朔洵的声音虽有歉意,但脸上却露出了笑。文光感觉自己的头很重,但和最难受的时候比起来,已经要好了很多,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思绪也清醒了许多。“如果真觉得愧疚,就不要露出这么欠揍的笑脸了咳咳”因为发热,喉咙干涩得要命,只是说一句话,也让人觉得像是用小刀在刮。“喝点水吧,但不要多喝,等一会儿还要喝药的。”茶朔洵轻轻地把文光用手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递给了他一杯水,“能自己喝吗?不能的话,主人可以喂你哦~”作为回应,文光直接不客气地从他手中夺走了杯子。茶朔洵托着腮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文光急不可耐地大口喝了好几口水,在文光意犹未尽时,便直接抽走了他手里的杯子。“还有一半——”文光立刻伸出手要去抢,茶朔洵则一把将杯子举高,笑道:“不行哦,还要喝药。”抢了好几回都没有从茶朔洵手中摸到杯子的边缘,反而被他溜了好几回,文光感觉自己的面子实在挂不住,只能悻悻放下手,“算了。”茶朔洵看着文光不得不放弃时嘟囔着的腮帮子,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果然很软。”和想的一样。文光立刻把他的手打掉,“别乱摸!”“哎~看来恢复精神啦。”
“再没有精神,面对变态也会条件反射吧。”“看来是真的恢复了。”茶朔洵突然松了一口般,把自己的上半身全都搭在了文光的肩膀上,直接把没有防备的文光压得腰肢一弯,差点倾倒在床榻上。“好重!”文光当即便要伸手去推开身上的人,但却被那人顺势抱进怀中,直接仰面躺倒在被褥中。茶朔洵将自己埋在文光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我缓缓吧,这几天我可是糟了大罪了。”文光原本挣扎的动作立刻一滞。这个人虽然像是在胡搅蛮缠,但他听得出来他声音里深深的疲惫。文光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个人是用了什么不得了的方式才让他得到医治。他侧过头看向还像只大猫一样抱着自己乱蹭的人,柔顺的茶色长发被他蹭成了一团杂草,文光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他下意识就抬起手搭在了茶朔洵的头上,轻轻拍了拍。这下顿住的人成了茶朔洵,在文光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瞳微微颤动,像是被一只蜻蜓在心湖中轻轻点了一下,漾出了一层层涟漪,余韵不绝。他竟然真的生出了一种倦怠感,想要就在文光轻轻地安抚下,沉沉睡去但这静谧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文光突然问道:“不过尊敬的主人,请问您究竟叫什么名字?”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个人有一丝僵硬。但很快那个人就又厚脸皮地把自己往文光怀里塞,含含糊糊地说:“名字什么的,只是一个代号,无论我是琳千夜或者谁,我都只是你的主人而已”文光简直要被这个人的强词夺理气笑。“哈?这也能一样吗?”“如果是文光你的话,叫什么我都能答应哦~”茶朔洵直起身,笑眯眯地说着。文光给了他一个白眼。“好吧,不逗你玩了,”茶朔洵靠在床柱上,笑眼弯弯,“我本姓茶,双字朔洵。琳千夜,是我在外行走时常用的名号,倒也不算是假名。”茶朔洵说着,就牵起文光的一只手,摊开他的手心,在上面认真地写下了“茶朔洵”三个字,又用手把文光的手合拢,拢在自己的手心里。“收好了,你的手中可掌握着我的性命呢。” 蜜饯文光心中一动,但面上却像是生气似的说:“难道我会诅咒吗?知道了别人的姓名就能夺人性命。”茶朔洵却难得认真的说道:“你的话对我而言比言灵还要厉害哪。”文光看着这人的眼睛——他就那么静静看着自己,静水一般澄净的目光似乎有某种深意——他感觉有一股热气从脖子一直烧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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