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文光嘟囔着别过头,但却掩盖不了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茶朔洵看得出来文光的不自在,弯了弯唇角,没有再说话。正好有婢女前来送药,文光趁着喝药的时机把那股从心底窜起的燥热强行压了下去。只是——他捧着药碗半挡住自己的脸,不知滋味的咽下一口药汁,偷偷看了一眼站在碧纱橱外,正和婢女说笑的茶朔洵。——这个人装模作样起来确实像个翩翩公子。举止文雅,言辞也温和,即便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侍女,也谦和有礼。也不知道这家伙说了什么,居然可以让一个才认识的女孩子笑的那么开心文光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有对这样的人的憧憬,也有一种奇怪的酸涩。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猜想:难道是因为我羡慕他会讨女孩子开心吗?可是好像有点不一样文光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耳边就传来茶朔洵的的声音,吓得他差点把手中还没喝完的药洒到被子上。“小心。”茶朔洵的动作比文光更快,他一把接过手忙脚乱的文光手里晃荡的药碗,看着里面还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药汁,他挑起眉,打趣道:“看来是主人小看你了,本以为你会嫌苦,还替你向芙蓉要了一叠蜜饯,”说着举起右手中的一只巴掌大的碧色瓷碟,上面盛着一些像是杏脯之类的东西。摇了摇头,可惜地说:“看来用不上咯。”茶朔洵不说还好,一说,文光顿时感觉自己嘴里有一股苦涩无比的味道漫了上来。偏偏茶朔洵还作势要把那碗中剩下的三分之一药汁喂给他,文光一闻到那个苦苦的气味,立刻就要推开他。“不,不要。”“不吃药可不行啊。”茶朔洵嘴上说着良药苦口,眼睛里却全是捉弄的恶趣味,“就让主人亲自来喂你。”接着不由分说地便坐在了文光身后。他仗着自己的身材比文光高大,直接把文光抱进了怀中,随手便把那碟蜜饯放在了床边的高几上,然后就把药碗递到了文光嘴边,让他不得不把剩下的药汁咽进喉咙里。文光闻着那又苦又酸又涩的气味,眉头都皱起来了,但他其实不是特别娇气的性格,刚刚推开茶朔洵,也只是被气味苦到了,然后条件反射这么做。所以真的被喂到嘴边,文光反而一闭眼,顺着茶朔洵的动作,把碗中的药汁一口干掉了。茶朔洵本来只是想逗逗文光,没成想他竟然真的这么顺从听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笑意。好在药汁也只剩下一点,文光捏着鼻子没一会儿就把碗里的药喝完了。喝完之后,那种苦涩的余韵从喉咙里往天灵盖里冲,正当文光被这股怪味催得想要呕吐的时候,一粒甜甜的散发着杏子香气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甜吗?”茶朔洵看文光被苦得皱成一团的脸上立刻舒展了不少,又往他嘴巴里塞了一粒,“不够的话这里还有。”文光连忙摇头,把嘴巴里的杏脯嚼了嚼咽下去,感觉那股直冲脑门的苦味散去不少,“好了,再吃就太甜了。”
“嗯~是吗?”茶朔洵一边问,一边捻了一个放进自己嘴巴里,“我感觉还行啊。”文光顿时露出看怪人的眼神,“我的味觉现在不敏感,都觉得甜,你居然说刚好。”茶朔洵不以为意地笑笑,“可能是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的东西了,长大以后就很喜欢吃糖。”文光一怔,张了张嘴,“这样”他想说对不起的,但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默默懊恼起来。“你居然都不可怜我吗?”茶朔洵见文光竟然没有露出他预料的歉疚的表情,立刻不满地哼哼了一声。说实话,刚刚他说得吃苦的事情并不是说谎,很久很久以前,他确实习惯给自己时不时喂点毒药,那些东西可都苦的不行,但时过境迁,早就成了一些褪色的记忆了,现在拿出来说,更多的还是想要搏得文光的同情,想从他嘴巴里刚听到些软话罢了。没想到这招居然没见效。茶朔洵在心里暗暗盘算,难道文光不吃这套?不应该啊,他的心软的和面团似的两个人都各怀心思,没注意到一个人走到了房门外。“茶将军。”少女的声音打破了房中安静的气氛。茶朔洵眼底划过一丝被打搅的不痛快,但在文光疑惑的目光中还是耐着性子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门边一个眼熟的少女正踌躇着看向他们。是宝翠。她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能进来吗?”茶朔洵站起身,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正好挡住了文光。他没有说可以还是不可以,而是看似礼貌实则拒人千里地问道:“您是?”宝翠刚想介绍自己,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宝翠小姐是吾王之妹。”来人穿着大僕的官服,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对茶朔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是那位被茶朔洵叫做“叹之”的男人。他先是对宝翠抱拳一礼,随后便对茶朔洵道:“吾王请茶将军与宝翠小姐前往长秋宫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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