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分析下来,又回到原点,没有任何进展。方许宁垂下头,有些颓丧。“这该如何是好……”原本在皖城就丢了线索,现在又留在原地打转不得头绪,卧房中的气氛一时间很是低迷。“不若还是进宫一趟罢,”方许宁蓦地想起什么,突然开口,“之前父皇不是说要举办宫宴么,但顾着我的身子便往后推迟了。”沈牧池记得这件事。当时骤然见到归来虚弱的女儿,皇帝心疼她拖着病躯参加庆功宴,便推迟宫宴,等她身子好些再办。这么些天下来,方许宁躯体上的病症还留在那儿,可精神好了许多,面色瞧着红润许多,便想着要不要旁敲侧击向皇帝提一提,将宫宴提上日程。“不妥。”还不等人说完,沈牧池便一口回绝。“我还未讲完呢!”方许宁不满。她那点小心思沈牧池如何猜不出来。虽不能肯定拿幕后之人是谁,可能确定在宫中掌着一定权能,若是在庆功宴上动手脚,方许宁这副身子定然扛不住。可这件事方许宁已经下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牧池十分不赞同,但他现在在方许宁那里的地位称得上一句人微言轻,十句不好听的有八句被打回来,剩下两句只有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自己感到心虚,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听听。是以他虽然不赞成,却还是想着等到庆功宴时多注意些,莫让心怀不轨之人下手伤了她。方许宁执行力不错,当天下午,带着乐安公主私印的信便被送入勤政殿,端端正正呈在皇帝陛下的书案上。看到信封上“父皇亲启”几个端正秀气的字,皇帝眼眸微动,很是动容。方许宁向皇帝传授自己在红月寺习得的养生之法,又细细问了他近日身子可还康健,再说起自己在宫外如何思念父皇,并隐晦地试探先前说的庆功宴何时举办。三页信纸洋洋洒洒,虽然有些事只写了寥寥数字,可皇帝却知道,方许宁的主要目的是问庆功宴。“这小鬼头……”皇帝无奈失笑,“还是老样子。”主要目的总是放在最后,悄悄提一句,却没办法让热不重视。内务总管李公公知晓这是从靖安侯府送来的信,见到陛下这个反应猜到是方许宁又来打探什么了,笑着道:“小殿下又送什么难题来为难陛下了?”“刚从皖城回来没几天,问我庆功宴设么时候办呢。”皇帝无奈:“这么关心庆功宴,信里却只字不提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公公面露忧色:“小殿下刚回来的时候,身子骨单薄得一阵小风就能给人吹走似的,也不知晓养的如何了。”那日方许宁从马车上下来,正巧一阵初秋的微风吹来,拂动袖袍贴在枯瘦的臂膀上,让皇帝不得不质疑,那截手臂能否经得起风的吹拂。那一幕刻在皇帝的心中,每日叫太医院院首去靖安侯府号脉,时时注意着,自然从陈院首那处得知了他的掌上明珠的身子究竟养得如何。照陈院首的原话来说,今日是回来的第六天,公主的身子还是老样子,也就是说,同刚回来那天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的身子,还想着参加庆功宴,怕不是进度还没过半便受不住晕倒。皇帝陛下宠她,却更希望她能健康平安。遂立即书信一封,送去靖安侯府,告知她,庆功宴还远着。方许宁是第二日收到信的,相比起她洋洋洒洒三页信纸,皇帝给她的只有寥寥两句——陈院首何日说能办,庆功宴就何时办。方许宁丢了信,没了神采,她忘了,陈院首每日都来请脉,定然会和父皇禀报她的身子状况。自己这幅破败的身子,要养好,得等多久……她想着,或许等到明年今日,还未举办庆功宴。沈牧池今日依旧在府中陪方许宁,他不用看信就知晓上面写了什么。“陛下不肯办庆功宴罢。”“嗯。”方许宁恹恹的,点头。“父皇说,陈院首什么时候说我的身子好转了,他再筹备宫宴。”沈牧池看向她,苍白的面颊,细瘦的手腕,单薄得肩背……若想今年办宫宴,除非现在就天降神医,夜以继日的为她调配良药,而后她喝下后立马就精神百倍,生龙活虎。可神医又哪是说要就能有的,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让人一夜间便将她这亏损的身子调理好。是以,进宫查线索这件事只得无疾而终了。“我多费些功夫,叫三殿下多多留意宫中的人。”沈牧池想还是得用实际一点的方法。“不若我同父皇说,陈院首年纪大了,每日进进出出皇宫很是不便,让我回宫小住一段时日如何?”方许宁眼眸一亮。沈牧池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这个办法,似乎不错。相比起神医降世,这个的可实行性显然更大一些。“殿下打算如何同陛下说?”问题看似是解决了,可昨日方许宁才写信送进宫,今日又写,未免有些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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