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那老板居然将桌上的瓷瓶直接朝着沈菱歌所在狠狠一摔,余时安赶忙将沈菱歌朝自己怀中扯过。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顶,生怕那瓷器伤到她分毫。瓷器落地,碎片四散溅开,飞过他的手臂,划出一道口子。另一边锦衣男子倒是稳重,并没有露出半分慌张之色。瓷瓶摔碎,引来了不少人开始围观。这老板死不认错,还当场向她扔去瓷瓶,怎让人不心中生怒,这怒意让她忘记了自己竟在余时安怀中。却见她从拽开余时安的手,蹲下拾起瓷片,大步走到那老板面前,“青瓷的釉色是通过反复上釉,高温烧制而成。青色浑然天成,光泽透亮。你瞧瞧你这是什么东西!”听着她的话语,余时安与那锦衣公子,也从地上拾起碎片,细细察看。那老板见沈菱歌是个行家,在她的逼问下不敢作声。那瓷片可见青色紧紧是涂在了瓷器内外,又加了层提亮的涂料,恍然一瞧确实逼真,可这哪能骗得过她呢?“说不出来了吧!”沈菱歌将瓷片掷到他那柜台上,“退钱,不然,你可真要上公堂了。”事已至此,这老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乖乖认怂,退了银两。事情圆满解决,四人便离开了这雅藏轩。“多谢二位相助,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出了店铺,锦衣公子便客气地问道。“小女子名唤葛灵,这位是我的夫婿安时。”沈菱歌笑得温婉,丝毫不见刚刚那凶悍的气势。余时安听了她这随口起的名字,立马知晓了她的用意,顺着她的话说道:“有缘相见,幸会幸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在下秦闻笙,今日二位相助。不知可否赏面,容在下请二位于醉香舫一叙,以报二位相助之恩?”说罢,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见状,沈菱歌又道:“秦公子还是好生歇息,我们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不必言谢,告辞。”“二位,咳咳咳……”那公子好不容易喘息过来,“纵然二位乃是仗义出手,可有恩不报,在下心中难安。这样,今晚在下依旧会在醉香舫设宴,来与不来,二位可自行决断。”画舫遇险告别了秦闻笙,二人也觉在外逗留太久,准备先行回客栈中,待山道修缮完毕后即刻返程。“醉香舫,今晚你会去吗?”回客栈的路上,余时安问道。“不去了,总感觉不太平。”沈菱歌今日这眉心跳得厉害,心中不安的情绪逐渐蔓延。
“既是觉得不妥,你又何必去管那秦公子之事?”余时安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闻言,沈菱歌抬眼望向他,“雅藏轩那老板谎称瓷器来自于沈家瓷器行,此事事关沈家的清誉。若无人制止,他日更多人上当受骗,这罪责最终还不是沈家来背。”随即又叹口气,一脸惋惜地撇了一眼余时安,“打理一家铺子,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手。人才凋敝,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人才凋敝”四字,刻意加重了些语气。而那余时安怎不知沈菱歌的用意,便不接话,反而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都怪我平日里只知享乐,如今娘子正值用人之际,偏帮不上。”面对这浮夸的演技,沈菱歌内心早已翻上了无数个白眼。倏忽间,有一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看向余时安之际,不小心看见了经过那人脸上的那一团黑痦子。这样明显的标记,她怎么会忘。此人应是在古玉斋碰见,曾提及户部的那人。正想着,脚步便随着那人而去。余时安瞧她严正以待的模样,也没多说,随着她一同走着。两人且走且停,跟着那人七拐八拐地走入一个小巷中。巷中背阴,与街上的繁华截然不同,背后总是渗着一股股凉意。待那人站定后,他们两人悄悄藏起身形,借着身旁的竹筐掩住衣摆。“白大人请放心,那位大人……”带痦子的那人说到此处,还向周遭张望一阵。望过来时,沈菱歌赶忙向里躲了躲,感觉到一阵温暖,驱散了小巷中的阴寒。她这才发现,这向里躲一躲正是靠在了余时安的怀中,但眼下的情势,她也不敢乱动。余时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子,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容,心中也是一阵喜悦。“那位大人一个时辰后会准时到达醉香舫与您见面。”“好,辛苦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朝中百官她也不甚了解,因此听得白大人三字也不敢妄下判断。直到这位白大人出声,沈菱歌才能确定他就是白丛山,“是是是。”带痦子的人又道,“那位大人原瞧着沈家这次多半是撑不下去了,瓷窑还不是囊中之物。哪成想会节外生枝。”闻言,沈菱歌终于知道今日这眉心何以跳个不停。沈家当真是被朝中之人盯上,若真是如此,她想要保住瓷窑,还得诸多谋划才行。“好了,这些晚上再说,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白丛山并不想与那人详谈此事,两人交代清楚后,便自行散去。待风平浪静,躲在暗处的沈菱歌二人才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竹屑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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