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沉思着,不发一言。可余时安已猜出她心中的计较,“还是不要去为好。此事牵连甚广……”“可,若是不知一二,瓷窑、沈家的一切会如何?”轻声呢喃,似是在问余时安,又似是在问自己。“就算你去了,一样可能什么也打听不到,甚至有性命之忧。”余时安拉着她的胳膊想要阻止她这一危险的想法。然而沈菱歌却是如同铁了心一般,“事关沈家,我不得不去。”她掰开余时安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若我今日回不来了,你自寻出路吧!”接着没再理会余时安,她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先到客栈唤来寅礼送她前去醉香舫。醉香舫在郊野湖上,天气寒冷,湖面上结着薄冰。站在岸上,靠近舫边还能听见碎冰相撞的声响。醉香舫共有两层,全舫设有六个厢房。厢房之间距离甚远,也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而二层靠近湖心的那处厢房无论是风景以及保密程度,都是极好的。下了马车,天色已暗,沈菱歌驻足岸边,那湖面舫上华灯初上,与倒影交相呼应。若说她何来这般胆量,也只能说是艺高人胆大,毕竟危难时刻,还有系统可用。与此同时,舫上的侍女已然注意到有生人到访。随即便走上前来,虽是恭恭敬敬,可面上仍是一脸的傲慢,“这位姑娘可有预订吗?”“秦闻笙,秦公子。”沈菱歌吐出这个名字后,那侍女脸色一变,就连恭恭敬敬都多了几分真诚。“这边请。”侍女引着沈菱歌至二楼厢房中。临水而行、湖风拂过,引来阵阵寒意。一路上除了来往忙碌的侍从,再不见其他客人。“请稍候,秦公子先前有些不适,正在他处休息,姑娘请稍候,奴婢这就派人去通传。”那侍女将水果与茶水摆上了桌子。“无妨,秦公子不必着急,身子要紧。”沈菱歌看向她目光温和无波,然心内如何跌宕只有她自己知晓。“是,奴婢会代为通传。”说罢,侍女便退了出去。她自然是不能安静地坐在此处等候秦闻笙到来,于是起身行至门口,见走廊上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在舫外她推测,白大人一伙人应是在二楼最里间的厢房中。既是如此,她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向里走去。行至中间的厢房,她还是悄悄向内撇了一眼,以作确认。不是。那便继续向前行去……稍稍靠近一些,便可听见白丛山的声音,“大人,请放心,下官已计划好了,沈家瓷窑明年必然能拿下。”听得此声,沈菱歌惊得心跳漏了半拍,向四下望去,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然而走廊一边是厢房,而另一边是湖水。
“系统系统!”【宿主请说。】“有没有可以隐身的道具啊?”无处藏身的沈菱歌只好求助于系统,不然等下过来一人,她不就直接暴露,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有,不过该道具只可维持五分钟的隐身,冷却时间为一年,宿主是否兑换?】“五分钟就五分钟吧!”若不是只有五分钟,她恐怕便要坐进这厢房中听个究竟了。然时间短暂,她只好抱着能听多少听多少的心态,躲开厢房内的人视线可及的地方,以防万一。“瓷窑之事可先放放。现下圣上看见青瓷也是喜爱有加,但你需明白,一家独大,终归不利。”这个声音十分陌生,沈菱歌应是从未见过此人。通过白丛山对他的态度来看,想必是官职高过与他。难道是户部尚书?不对,若是户部尚书,该是白丛山的直属上司,又何必要在小巷那里交换消息,神神秘秘地约在这么一个画舫上。那这个大人会是谁呢?“瓷窑不要了?那郁家瓷窑?”白丛山不依不挠地追问。“白大人。”这大人言语颇具威严,喝令白丛山继续说下去,“你越界了。”接着厢房内陷入沉寂,没人再出声。只有湖水荡漾,撞击船板的声响……于此沈菱歌借着自己尚有时间,向厢房靠了靠,轻轻推开窗户。迎面而坐的是白丛山没错,而面对着她的,是一个身形魁梧,黑发中隐约可见几根银丝。看起来应有五十余岁。除了这二人,还有两个男子。一人看侧面,像是古玉斋的张老板,另一人,便是面上带痦子那人。这样瞧来,唯一让她不明的,便是只留有背影之人的身份了。“谁把窗户开开了,若是冻着大人,且拿你们问罪!”那白丛山因是这对着沈菱歌这边,见窗户打开,便知会那带痦子之人前去关窗。那人得了命令也不敢多言,忙凑了过来。虽说沈菱歌现有金手指在身,可是本能地瞅见那人过俩,还是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窗户关上。为免他人起疑,沈菱歌也不敢再次开窗窥探在内之人,只能继续偷听他们谈话。“听闻余员外郎与白大人关系亲厚,而他的亲弟弟如今入赘了沈家。不知我们这盘棋,他知道多少呢?”那大人说话高深莫测,闻之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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