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徘徊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像是被遗弃的流浪汉。
不仅身无分文,银行卡全都被冻住,就连能证明自己的电子身份证,也怎么都刷新不出来。
我怀疑自己可能已经被销户了。
或者已经是一个死人。
未来该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活下去?
我觉得自己但凡还有点自尊,但凡还要点脸,我都应该头也不回地跨过这条分界线,回到我原本的世界里去。
但凡我还有点骨气,我都应该要挺着脊梁地与曾经的生活划分界限,然后带着彻骨铭心的恨意离那些罪魁祸首越远越好。
甚至在我的希冀里,逃离这里之后,我要活得更加精彩,然后狠狠打他们的脸——你看,哪怕我什么都没有,我仍旧活得比在沈家舒服体面一万倍。
对!
就是这样。
即便我不姓沈又怎么样?
即便我如今像条丧家之犬被净身出户地赶出去又如何?
我还是可以照样活得好好的,我还是可以彻底地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绝不能回去向他们低头;
我也绝不能把自己重新踩在烂泥里,让他们肆意践踏。
我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念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鼓励自己,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加油打气,一遍又一遍地企图把自己送出这个水深火热之地,企图拯救自己于水火地保留那最后一丝傲骨。
可这一切的一切,在我站起身,在我重新面对那片故乡废土的时候,全都土崩瓦解的——
是我根本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迷茫和煎熬;
是我根本不知自己未来在哪的焦虑与不安;
是我付出了自己前半生几乎所有心血却要面临功亏一篑,一朝回到解放前的不愿面对和心有不甘。
是我早就迷失了自我,习惯了把自己当婊子后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重塑自己人格的不知所措。
更是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的,从天堂的众星捧月一下子坠到地上的巨大落差感,我根本就释怀不了。
一瞬间,曾经困扰了我很多很多年的疑惑,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为什么当年母亲会死?
为什么像她那种人,会心甘情愿地去挡住那颗原本要射在我父亲身上的子弹?
为什么她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失败,她和我又要被赶回去的时候,会那么了断地从容赴死?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她可能对父亲抱有什么可笑的情感。
更不是她想要以自己的死,来为我换得看在她死的面子上把我留下来的希望。
她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她只是不甘心再重新过那种妓女的生活而已。
她只是不愿面对自己贵妇梦破碎的现实而已。
所以干脆一死百了。
所以才说我不愧是她的儿子。
所以我现如今才会和她一样,同样无法面对这原本近在咫尺的美梦破碎的失败。
但我还是不如她,因为我根本就不敢死。
我想好好活着。
两个月后。
我再一次见到沈俞舟,是在家里楼梯的转角上。
彼时,满身疲惫睡了一上午的我正好要下楼找水喝,刚好就碰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沈俞舟,和我隔着半截台阶遥遥相望。
我和他已经多久没再见过了?
我仔细想了想,但一片混沌的大脑实在没有印象。
不过按照往常的规律,沈俞舟回到这里的时间,一般都是他学业的缓冲期。
比如说高考过后的夏天,比如说保研后无所事事的那几个月。
所以不难推断,像沈俞舟这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这一回,可能就差不多要读博了。
毕竟也是老熟人,再加上当初的炮友关系还挺爽,我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还是跟他勉为其难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哥。”
说完,我连正眼都懒得看他的,就想直接越过他就走。
但沈俞舟那张臭嘴偏偏要在这时候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不觉得恶心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散漫地睨着他,只能堪堪看到他变化不多的侧脸,又明知故问一遍,“什么?”
沈俞舟仍旧重复,“不觉得恶心吗?”
闻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情况,也难怪像沈俞舟这种所谓的正人君子会觉得难以入目的,原来是我的大开的睡衣里,几乎脖颈以下,都是青青紫紫的明显痕迹;
而我刚从楼上下来,明摆着就是从楼上某个人的房间睡完出来的。
至于住楼上的会是谁,至于我是从谁的房间过夜的,可以说家中任何一个,传出去都是炸裂的存在。
可能以前的我听到沈俞舟这张嘴里不干不净,还会朝着这人顶两句,但现在的我,却已经完全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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