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望着那红日睁不开双眼,她沉闷的问太阳:“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灼眼的红日回答不了她。洒在身上的阳光照不亮云娘愁云惨雾的面色,她没有徐夫人的孤勇与执念,沈哥死了就埋了,她自认年少轻狂又无知,令自己输得干净彻底,她选择与徐夫人背道而驰,踏向未知的路途。徐夫人拖着一具尸体穿过茂密山林,走过垫脚的砂石河滩,去了人群涌动的镇子,承受诸多口舌讨伐,那些檐下露宿,被人谩骂恶狗逼赶,一个月,饱尝人间疾苦。回到太湖,太湖未变,尸体也一丝未变,她却遍体鳞伤,连魂魄都四分五裂,她奄奄一息重摔在地,斑驳的树影笼罩了她的身体,破烂衣裳铺在上面,毫不违和。树枝上的枯黄败叶,被一阵风吹落,孤零零地飘荡,最后在衣裳的一角,尘埃落定。生命将至,心平如镜,孩子依然在她怀间,她的下半身腐烂严重,沿腿淌着脓血,一双赤脚被凝固又渗着新鲜血渍,此刻已经失去知觉,她再也走不动,也爬不了,她早已破烂得不像人。从最初的孤勇到此刻的认命,仅仅一月,她像活了漫长一辈子,带着她的孩子落叶归根作者有话说:【1】选择孙犁《白洋淀纪事》 纯恶孩子分明就是徐夫人的儿子。“娘, 我们今天不练功法吗?”安儿言语流畅,眼眸清澈明亮。“安儿真勤奋,不过今日,娘带你出去透透气, 这世上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美艳的女人模样并非徐夫人, 可是她眸子里的爱意却与徐夫人不相上下。就在两人疑惑不解时,一转身, 周围虚景被阴暗所包裹, 那美艳的女人在白色帷幔中刚给安儿输了灵气, 见他红润的脸蛋,沉睡中呼吸均匀, 她方独自迈出洞口,慌忙挣扎着离开。她躲到石壁罅隙里,身体的皮肤快速溃烂,轻微碰触也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咬牙痛不欲生, 眼眶里始终没有一滴眼泪,尽数倔强。她耳边突然响起雌雄难辨的声音。“我已替你找好年轻的血液, 样貌比你如今的更胜一筹, 快去换了吧,否则你会溃烂而亡, 不痛吗?”“我已经是个死人,还怕什么痛!”她咬牙大颤, 那股不服从的倔强、桀骜是淬炼在骨头里。“安儿已经又大了一岁, 他此刻睡得正安稳, 要不要叫醒他?”“你”女人便是徐夫人, 她痛苦地骂出声:“恶魔!呜——”徐夫人纤细的脖颈被铁夹般的手指掐住, 脑袋被粗沙浑厚的声音填满,那是地狱恶魔之音,再到空白窒息,只在眨眼之间。“不是我这个恶魔,你的安儿如何还存在于世?你母子又如何团聚?这世上你们最没资格骂我!!”在怪异难辨的声音中,越秋河瞬间明白,徐夫人被黑煞鬼,也就是花无谢所控制,他善于心计利用他们的软肋。徐夫人的执念终究救回她的安儿,同时十几年里也死了无数无辜之人。
那太湖的白骨案与墓底石壁里的人骨,牵扯的怕就是徐夫人。就算白骨案得到证实,与徐夫人有关,这些又与太乙金境铠甲人有何关联?此时徐夫人又在哪?徐程说过徐川的儿子在徐氏族谱里名为徐长,而徐夫人时时念着“安儿”。“那他们的儿子就应该叫”疼痛与失力使越秋河早已身体不适,虚景全靠吃他的灵力维持,他虚力往身后一坠。“叫徐长安!”洛夜白刚说出口,胸前一沉,连忙将人搂住。于此同时,虚景骤然如镜碎裂成片,再度成相。徐长安?徐长安夕良身边的——长安?就在越秋河细思恐极间,眼前乱石坠落,兵荒马乱刀光剑影,黑色煞气缭绕在上空,众多门派世家弟子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还误以为到了哪处战乱之境。再一看,越秋河眉目压低,覆上寒霜,他手中顿握白色匕首,骤然横在洛夜白颀长的脖颈处。越秋河喉间溢出沉吟:“洛夜白”眼前不是别处,正是琉璃剑宗的剑冢之地,越秋河与洛夜白被带入虚景,现实之处他人所见则是另一番惊天动地的异象。飞身替越秋河抵挡噬魂紫剑的林素,又遭洛夜白拳击,重创之下,已然跌伏在地,眼见越秋河与洛夜白消失在她眼前,她也命悬一线。与此同时,神色突变的何夕良飞越进了剑冢,到达林素身前,金色光芒尽数消尽。外面围观人首不知出了何故,渐渐靠近剑冢。“你这是为何?”何夕良沉声问林素。尽管他见过林素惨状无数,甚至更为严重,皆是为徐长安,唯独此次不同,她是为了另一个人!“是要弃了我?!”何夕良神色痛苦,竟倔强跪地,颔首扶住林素的手,因为心慌而迟钝。“长安是娘的错,我不想再错下去了你快带人离开,还能保住何夕良的清誉,再晚就来不及了”林素压在胸口的手颤抖,唇间鲜艳似火,又淌进紫纱衣襟,血污沾染了一身。却恍见他一动不动。“林素,上一次你违命救了越秋河没罚你,此次你险些坏了本王大计,你当他还是那个懵懂不经事的孩子?何夕良还在我手里,他敢带人走吗?说起来门派世家能浩浩荡荡顺利进琉璃剑宗的剑冢,还多亏长安,长安将何夕良以假乱真到无人发现有异,否则那久赋良人名号的良仁君定是誓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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